姜全第一次见到顾青青时,她正被一群小混混围在巷子角落里。
那天傍晚刚下过雨,地面上积水未干,昏黄路灯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光影。姜全听见女孩压抑的哭泣声,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抡起书包砸向那几个叼着烟的身影。
“滚开!”
他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异常坚定。小混混们嗤笑着转身,看到只有他一人,便围了上来。姜全护在女孩身前,背上挨了几拳,额头被打破,血顺着眉骨流下来,但他始终没有退开半步。
直到远处传来警笛声,那几个混混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姜全转过身,向缩在墙角的女孩伸出手:“没事了,他们走了。”
女孩抬起头,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浸在清水里的黑琉璃。她颤抖着把手放在姜全掌心,被他轻轻拉起来。
“谢谢你,”她声音细若蚊吟,“我叫顾青青。”
“姜全。”他咧嘴一笑,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姜全曾经以为这是命运馈赠的美好相遇,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残酷剧本早已写好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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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姜全站在学校天台上,看着顾青青挽着他的好友谢思雨的手臂,笑得明媚灿烂。曾几何时,那样的笑容只属于他一人。
“姜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思雨注意到他,扬声问道。
顾青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姜全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青青,生日快乐。这是你上次说想要的那条手链。”
顾青青没有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用了,太贵重了。”
谢思雨一把拿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嗤笑道:“姜全,你哪儿来的钱买Tiffany?假的吧?”
姜全脸色白了白:“是我打了三个月工攒的钱。”
“谁知道呢?”谢思雨扬起眉毛,“你最近不是总缺课吗?听说你在校外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我只是在打工!”姜全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看向顾青青,“青青,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顾青青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姜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姜全心上。三年前那个雨夜,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如今,她却要和他“保持距离”。
谢思雨得意地笑了笑,随手将那个首饰盒抛向天台外。姜全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碰到盒子边缘。他看着那条他省吃俭用三个月才买下的手链消失在视野里,仿佛他那些默默付出和真心也一起被抛入了深渊。
“走吧,青青,大家还在下面等着切蛋糕呢。”谢思雨拉着顾青青转身离开。
顾青青回头看了姜全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姜全一个人在那条巷子里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在排水沟边找到那条手链。银链子已经断了,镶嵌的小钻石也不见了一颗。他把手链紧紧攥在手心,金属棱角刺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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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到学校,姜全就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看见他,都匆匆避开,仿佛他是什么瘟疫源。
课间休息时,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面色凝重:“姜全,有人反映你偷了班费,有这回事吗?”
姜全愣住了:“老师,我没有!班费不是一直由生活委员保管吗?”
“谢思雨说昨天看到你翻过她的书包。”
“那是因为她向我借笔记,我...”姜全突然哽住,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班主任摇摇头:“班费确实不见了。而且有同学反映你最近经济状况不太好,经常校外打工...”
“我打工是为了给顾青青买生日礼物!”姜全急切地解释,“您可以去问顾青青,她知道我不是会偷东西的人。”
班主任叹了口气,叫来顾青青。姜全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却听到她轻声说:“老师,我...我不知道。姜全确实送我礼物了,很贵重的礼物。我没敢收。”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缓慢而残忍地割开姜全的信任。他看着顾青青,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到一丝犹豫或愧疚,但她只是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最终,因为没有确凿证据,班费的事情不了了之。但从此,“小偷”的标签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姜全。
事情远没有结束。几天后,学校论坛出现一个匿名帖子,详细描述了姜全如何在校外参与打架斗殴,甚至还有照片为证。照片上,姜全确实在和几个社会青年对峙,但那是因为他们试图骚扰放学回家的女同学。
姜全试图解释,但没有人相信他。校长办公室里,他看着眼前那张“最后警告”处分决定,心如死灰。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姜全。”校长推了推眼镜,“如果再有任何问题,学校只能请你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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