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你是谁?”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狂乱的怀疑。
顾晚清关掉了火,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她从没见过陆绎这样,即使公司面临破产危机时,他也依旧是冷静自持的。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
陆绎的表情从极度的震惊,慢慢转变为一种无法形容的、近乎疯狂的喜悦和难以置信的激动。他的眼眶迅速红了,声音哽咽:“晴晴……真的是你?你没死?你在哪里?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他甚至忘了身后的顾晚清,忘了餐桌上的早餐,忘了所有的一切。他像个终于找到了丢失已久最珍贵宝贝的孩子,语无伦次,抓起车钥匙就踉跄着朝门外冲去,连鞋都忘了换。
“陆绎!”顾晚清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陆绎猛地停住脚步,像是才想起她的存在。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有狂喜,有愧疚,有挣扎,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那股失而复得的巨大浪潮所淹没。
他张了张嘴,喉咙滚动,最终只是沙哑地、快速地说了一句:“她回来了……晚清,苏晴没死……她回来了!我得去找她!我必须马上见到她!”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了家门。防盗门被他用力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顾晚清耳膜嗡嗡作响,也震得她整个世界地动山摇。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煎锅的锅铲,锅里的煎蛋已经焦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激动颤抖的余音。
“她回来了……”
“我得去找她……”
苏晴……没死?
那个死了五年的人,回来了?
顾晚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四肢冰冷僵硬,动弹不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五年。
整整五年。
她以为时间和自己无微不至的付出,总能在他心里占据一点点位置,哪怕只是一个角落。
原来,都是妄想。
只要苏晴出现,甚至只是一个电话,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包括她。
原来,她这五年的深情守候,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却咧开嘴,想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哽咽的嗬嗬声,比哭还难听。
焦糊的蛋彻底毁了那口昂贵的锅,就像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陆绎这一去,就是一整天,毫无音讯。
顾晚清像个游魂一样,收拾了厨房,打扫了房间,把他昨晚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准备送去干洗。拿起那件西装外套时,那缕陌生的女士甜香再次飘来,刺鼻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面无表情地将所有衣服,连同那件西装,一起塞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坐在客厅里,等着。从清晨坐到日暮,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映照着这间装修精美却毫无生气的公寓,冰冷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
晚上九点多,门终于开了。
陆绎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女人,那个顾晚清只在陆绎书房紧锁的抽屉里那张旧照片上见过的女人——苏晴。她比照片上更瘦弱,脸色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娇柔,眼神怯怯的,依偎在陆绎身边,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确实是苏晴,活生生的苏晴。
陆绎的脸上,是顾晚清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激动,甚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苏晴身上,扶着她,仿佛她是稀世珍宝。
看到坐在客厅的顾晚清,陆绎脸上的温柔收敛了一些,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被坚定取代。苏晴也看到了顾晚清,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陆绎身后缩了缩,小声问:“阿绎,这位是……”
陆绎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看向顾晚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布:“晚清,这是苏晴。晴晴,这是……顾晚清,她暂时住在这里。”
“暂时”?“住在这里”?
顾晚清的心像是又被狠狠捅了一刀,鲜血淋漓。五年的同居陪伴,换来的只是一个“暂时住在这里”的陌生人介绍。
她看着陆绎,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歉意,一丝犹豫,哪怕只是一丝为难也好。
但是没有。他的眼神清晰明了地告诉她——苏晴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苏晴怯生生地从陆绎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顾晚清露出一个苍白脆弱的微笑:“顾小姐,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我刚回来,没地方去,阿绎他……”
“没关系。”顾晚清打断她,声音干涩得厉害,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失控,“你们聊,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几乎是仓皇地逃回了客房,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门外,隐约传来陆绎极致温柔的声音:“晴晴,别站着了,快坐下,你身体还没恢复……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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