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我们有米酒、果酒,还有一些用特殊谷物酿造的烈酒。”李易铭回忆着,“我也学过一些用不同酒水和辅料调配饮品的方法。”
老者沉默了片刻,将擦好的酒杯放到架子上,然后从吧台下取出一个空杯子和几瓶颜色各异的酒液,推到李易铭面前。“那你现在就调一杯给我看看。随便什么,只要是你拿手的,能让我觉得有点新意的。”
这是一个考验。李易铭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酒瓶。大多是本地常见的葡萄酒和一些劣质的白兰地,还有一瓶似乎是来自巴托尼亚的果酒。辅料不多,只有一些干瘪的柠檬片和一小罐蜂蜜。
他想起了在海褀城时,曾根据一本古籍上的记载,尝试调制过一种名为“清风露”的饮品,是用米酒、青梅汁和少许薄荷调配而成,口感清冽,回味悠长。眼下没有米酒和青梅汁,但他可以尝试用这里的材料做一些变通。
他先取了那瓶巴托尼亚果酒,倒入杯中约三分之一。然后,他拿起一瓶本地产的廉价白葡萄酒,小心地控制着流量,让酒液顺着杯壁缓缓注入,形成一个漂亮的分层。最后,他挤了几滴柠檬汁进去,又用小勺舀了微量的蜂蜜,在杯口轻轻一点。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流畅而专注,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这得益于他在震旦学习拳法时培养出的对手部精细控制的能力。
“好了,先生。”他将调好的酒轻轻推到老者面前。那杯酒呈现出上白下红的渐变色泽,顶端的一点蜂蜜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柠檬的清香与果酒的甜香混合在一起,颇为诱人。
老者拿起酒杯,先是闻了闻,然后浅酌了一口。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李易铭的心悬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老者睁开眼问道,语气依旧平淡。
“我叫李易铭。”
“这杯酒。”老者指了指杯子。
李易铭想了想,说道:“在家乡,类似的做法我们称之为‘彩云追月’。不过材料不同,这杯……就叫‘迷雾港湾’吧,先生。”他灵机一动,结合了震旦的意境和此地的特色。
老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又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下。“手艺还算过得去,至少比我那两个只会把酒倒进杯子里的蠢货侄子强点。你叫李易铭,是吧?我叫巴索,老巴索。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巴索先生。”李易铭恭敬地称呼道。
“我这里确实缺个打杂的,顺便能帮着照看一下吧台。”老巴索摸了摸下巴,“不过,我可付不起太高的工钱。试用期三天,每天十个铜板,包一顿晚饭。三天后要是还行,就十五个铜板一天,外加两顿饭。干不干?”
十个铜板,仅够买几个黑面包和一点劣质奶酪。但对身无分文的李易铭来说,这已经是天降甘霖。更重要的是,他有了落脚的地方。
“干!我干,巴索先生!”他立刻答应下来,生怕老巴索反悔。
“嗯。”老巴索点了点头,从吧台下扔出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硬的旧围裙,“先去把后面的储藏室打扫一下,然后把那些空酒桶搬到后巷去。动作麻利点。”
“是,巴索先生!”李易铭接过围裙,迅速系在腰间,转身便向后厨走去。他知道,自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证明自己的价值。
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和空酒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李易铭没有丝毫怨言,他卷起袖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他将空酒瓶分类码放整齐,把散落在地的木屑和垃圾扫成一堆,又用湿抹布擦拭积满灰尘的货架。他的动作高效而细致,这是他在商队中养成的习惯,任何物资的混乱都可能导致损失。
不到一个小时,原本凌乱不堪的储藏室就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老巴索不声不响地来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是搬运空酒桶。那些橡木酒桶分量不轻,李易铭虽然身形不算魁梧,但常年奔波和一些基础的武术锻炼让他拥有不错的耐力。他将酒桶一个个搬到后巷指定的位置,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呼吸依旧平稳。
傍晚时分,酒馆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老巴索主要负责招待那些熟客和点贵价酒的客人,李易铭则被安排在吧台的一角,负责给那些点普通麦酒或廉价葡萄酒的客人倒酒,以及清洗酒杯。
这是一个观察和学习的绝佳机会。李易铭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客人们的交谈,默默记下那些他能听懂的词汇和米拉格连诺本地的俚语。他看到形形色色的人:酩酊大醉、吹嘘自己战功的佣兵;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商议着某项“生意”的商人;还有一些沉默寡言、独自饮酒的独行客,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惕,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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