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家中短暂停留两日,一份来自汉东省的组织部通知便送到了李为民手中。内容简洁明确:请他尽快前往汉东大学办理相关手续,领取前往林城地区岩台县金山镇任职的介绍信,分配名单已最终确定。
再次踏上汉东的土地,李为民的心境已与求学时截然不同。少了几分书生意气,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与期待。
在汉东大学那间熟悉的行政办公室里,负责分配工作的老师看着李为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和困惑。
“李为民同学,你的分配去向是林城地区岩台县金山镇,经济发展办公室科员。这是介绍信和组织关系转接函。”老师将几个牛皮纸信封推过来,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为民啊,以你的成绩和……嗯……表现,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林城那边,特别是岩台县,是全省都有名的贫困地区,金山镇更是……唉,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为民面色平静,双手接过信封,语气温和却坚定:“谢谢老师关心。基层更需要年轻人去建设,我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
老师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摆了摆手。
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似乎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但又抹去了一切痕迹,只剩下公事公办的流程。
走出行政楼,祁同伟和陈海早已等在楼下梧桐树的荫蔽里。
“学长!”祁同伟快步迎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不舍。他已经知道李为民的去向,用力握住李为民的手,“学长,你放心去!等我毕业,一定去金山镇找你!我说到做到!”
他的手心有些汗,力道很大,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陈海也憨厚地笑着,挠了挠头:“为民哥,去了那边多保重。我姐……呃,我和同伟都会想你的。有啥事需要帮忙,捎个信回来。”
他差点说漏嘴,及时刹住,更印证了在李为民影响下,祁同伟与陈阳之间并未逾越朋友界限。
李为民看着眼前两位挚友,心中暖流涌动。他拍了拍祁同伟坚实的臂膀,又对陈海点点头:“同伟,记住你的承诺,我在基层等你。陈海,你在学校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也……多看着点同伟。”
他意有所指,不希望祁同伟在自己离开后,再被侯亮平、梁璐那些人影响到。陈海似懂非懂,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在梧桐树下作了别,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只有男人间沉甸甸的承诺与期待。李为民转身离去,背影挺拔,汇入校园的人流,走向他未知却坚定的前程。
一路辗转,长途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七八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繁华逐渐变为丘陵的起伏,最后是连绵的土黄色山峦。当岩台县那斑驳的牌子出现在视野时,李为民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在岩台县组织部报了到,接待人员看到他的分配去向是金山镇,也只是例行公事地盖了章,眼神淡漠,仿佛这只是又一个被“流放”的倒霉蛋。随后,他又搭上了一辆破旧不堪、塞满了人和活禽的农用班车,在尘土飞扬中摇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金山镇。
所谓的镇政府,是一排低矮破旧的砖瓦房,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块。院子里坑洼不平,几只土狗懒洋洋地趴在角落晒太阳。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斜挂着,上面“金山镇人民政府”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李为民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牲畜和煤烟味道的空气,整理了一下因长途奔波而略显褶皱的衬衫,迈步走进了挂着“党政办公室”牌子的屋子。
屋里烟雾缭绕,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围在一起喝茶、抽烟、聊天,声音嘈杂。看到李为民这个陌生、年轻且穿着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青年进来,嘈杂声稍微低了一些,几道目光好奇地投了过来。
“各位领导好,我是新分配来的李为民,来经济发展办公室报到。”李为民语气平和,递上了自己的介绍信和组织关系。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男子接过信,瞥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李为民一番,拖长了音调:“哦——李为民,汉东大学的高材生啊?”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旁边一个胖胖的干部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的人都听到:“汉东大学?啧啧,名牌大学生啊!怎么被‘发配’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金山镇来了?是不是在学校里犯了啥错误啊?”
这话引得其他几人低声窃笑起来,看向李为民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某种程度的轻视。在他们看来,一个汉东大学的毕业生,如果不是得罪了人或者能力实在太差,怎么可能分配到全省都排得上号的贫困镇?这分明就是下来“镀金”都嫌地方破的弃子。
李为民面色不变,仿佛没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只是看着那位戴眼镜的负责人:“请问,我的工作安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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