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沈观低喝一声,骨盾猛地往前一推。光符被弹开的瞬间,他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残冠上踏出浅坑。坑底的黑色雾气被震得翻涌,里面的魂丝突然缠上他的脚踝,像是在帮他稳住身形。白鸢立刻上前,右腕的木质芽顺着手臂蔓延,瞬间织成藤甲,藤甲的纹路是沈观之前教她的 “守魂阵”,此刻正泛着淡绿色的光,护住两人的侧翼。
“别让他抓住你的心跳。” 白鸢的嘴唇几乎贴在沈观的耳边,她的气息带着草木的清香,让沈观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他的光符和你的心跳频率绑定,你越急,光符的力量越强。” 沈观这才注意到,那些四散的光符正随着他的心跳重新聚拢,每一次心跳加速,光符的颜色就深一分。
他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呼吸。指尖的骨纹慢慢平复,胸口的疼痛也随之减轻。他想起白鸢教他的 “草木呼吸法”,吸气时,想象自己是一株扎根大地的树,把焦躁的情绪顺着根须排进土里;呼气时,想象自己是一片随风摆动的叶,让心神跟着风慢慢沉淀。心跳从每分钟一百二十下,慢慢降到六十下,像春雨滴在青石板上,沉稳而规律。
阿赦的眉梢微微动了动。他看着沈观掌心的骨盾,淡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那些光符失去了心跳的牵引,开始变得黯淡,有的甚至落在白鸢的藤甲上,被藤甲的纹路吸收。“你竟能控制‘命脉’。” 阿赦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沈青衡果然把最重要的东西传给了你。”
“沈青衡是谁?” 沈观抓住这个名字,追问。他的头痛突然发作,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摆满透明容器的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张画着铁树的图纸;男人对着一个孩子微笑,孩子手里攥着一朵白色的野花;实验室的墙上,挂着一块写着 “QT-001” 的牌子……
阿赦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召回了光符。暗金色的卷轴重新回到他掌心,慢慢凝成雾气。“你会知道的。” 他说,“但不是现在。” 话音刚落,铁树主干突然传来 “咔嚓”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阿赦挥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铁树主干从中间裂开一道缝,淡白色的微光从缝里渗出来,照亮了残冠上的每一寸焦痕。沈观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裂缝里传来,那是和魂花雨里孩子们相似的 “痛苦”,却更浓重、更绝望,像积了千年的寒冰。
裂缝慢慢扩大,露出中空的核心。无数透明的 “童魂电池” 悬挂在里面,像一串串风干的灯笼。电池是水滴形状的,琉璃外壳里,能看到孩子们的虚影:有的孩子蜷缩着身子,脸上挂着泪痕;有的孩子在电池里奔跑,却永远跑不到尽头;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对着电池壁外的沈观挥手,嘴里喊着 “哥哥,救我”,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电池之间用银色的链子连接着,每一根链子上都刻着编号:“QT-001-001”“QT-001-002”…… 一直到 “QT-001-999”。沈观数着那些编号,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他想起魂花雨升空时,那些孩子笑着对他说 “谢谢哥哥”,而这些被关在电池里的孩子,却连笑的权利都没有。
“这是初代‘痛苦收集器’。” 阿赦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刀,割在沈观的心上,“专利号 QT-001,发明人沈青衡,你的父亲。”“父亲” 两个字像惊雷,炸得沈观头晕目眩。他终于抓住了那些零碎的记忆:白大褂男人的脸和他有七分相似;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指着实验室里的电池说 “阿观,这些孩子只是在睡觉,等我找到办法,就叫醒他们”;男人最后一次抱他时,手里攥着一块刻着 “衡” 字的骨牌,说 “这是我们沈家的血脉盾,能护住你”。
树心底部的倒悬钟摆突然动了。那是用一根巨大的脊椎骨制成的,每一节骨头上都刻着暗红色的符文,摆锤是一颗头颅骨,眼窝里泛着淡绿色的微光。钟摆每摆动一次,眼窝里的微光就闪烁一下,然后有一点白色的光点从童魂电池里抽离,那是孩子们的 “快乐”,被抽离后,电池里的孩子虚影就会变得更悲伤,有的甚至开始哭泣。
光点顺着铁树的枝干往上爬,汇入上方的雷云。雷云的颜色慢慢变深,从银白变成深灰,里面传来细微的电流声。沈观突然明白过来:“你们在用孩子们的快乐发电?” 阿赦没有否认,只是看着那些电池,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天网需要能源维持,而‘痛苦收集器’是唯一能稳定供应的装置。沈青衡当年发明它,是为了保护更多孩子不被天网直接吞噬。”
“保护?” 沈观的声音发颤,“把他们关在电池里,抽走他们的快乐,这叫保护?” 他想起魂花雨里,那些孩子在蓝色流萤中奔跑的样子,想起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些笑容是真实的,不是被抽取后的空洞。“我父亲做错了。” 沈观抬起头,眼神坚定,“债,我会还,但我不会用他的方式。我要让这些孩子真正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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