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撕裂的剧痛远超肉身承受的极限。
那不是简单的挤压或拉扯,而是构成存在的每一寸微粒,都被狂暴的空间之力强行拆解、抛掷、再于另一个规则下仓促重组的过程。意识在那一刻被碾碎成齑粉,又在那暗金色通道光芒的勉强庇护下,于彻底消散的前一瞬,被强行拽回了躯壳。
“噗通!”
“噗通…哗啦…”
重物落水的声音接连响起,打破了某种死寂。
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残破的躯体,激得叶尘近乎停滞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呛入口鼻的液体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腐朽与微渺生机的苦涩味道,将他从彻底的昏迷边缘强行拖回了一丝朦胧。
痛!
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道基崩裂的灼痛、经脉寸断的撕裂感、灵魂被污染侵蚀的麻木钝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再次将他淹没。眉心那血魔标记黯淡无光,却依旧如同附骨之疽,散发着阴冷的死寂。识海内,那片猩红的污染之海似乎暂时平静,但93.8%的污染度如同悬顶之剑,那点星火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道基崩解度73%…生命本源枯竭警报…神识受损89%…】残存的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能感到自己似乎浸泡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周围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汽和…一种极其微弱的、让他道种本能悸动的气息。
是灵气?
不,比灵气更稀薄,更混杂,更像是…灵气的尸骸,沉淀了无数岁月后,残留下的一点不甘散去的余韵。其中还混合着玛娜生态特有的那种腐败猩红素的味道,但在此地,这两种本该截然相反的能量竟达成了一种诡异的、脆弱的平衡。
“咳…咳咳…”旁边传来剧烈的呛咳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是青锋!
叶尘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少年正挣扎着从齐腰深的浑浊水液中站起。他脸色惨白如纸,右掌处的伤口被这奇异的水液浸泡,竟没有进一步恶化,反而隐隐有一丝极微弱的生机在试图遏制那狰狞的毁灭。但他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在最后的传送中也受了创,全身湿透,道袍破烂,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师…尊…”青锋看到叶尘睁开眼,黯淡的眸子里猛地迸发出一丝光彩,他踉跄着想要过来,却差点摔倒在水中。
“白…白老板…飞雪…”他急忙看向四周,声音沙哑焦急。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坍塌了半边的穹顶建筑内部。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浑浊水潭,水色发黑,却奇异地将他们坠落的重力缓冲了大半。头顶上方,巨大的金属结构和不知名的晶体穹顶破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透过豁口能看到外界昏暗压抑的天空,以及扭曲蠕动的巨大植物脉络——他们似乎还在玛娜生态的笼罩范围内,但所在的具体位置却难以分辨。
四周的水面上,漂浮着大量朽坏的金属残骸、破碎的玉石化屑、以及一些早已辨认不出原本形态的杂物。更远处,水潭边缘,是湿滑的、覆盖着暗绿色苔藓的金属墙壁,墙上隐约可见一些被腐蚀得模糊难辨的壁画痕迹,描绘着星辰运转、丹炉锻天的景象,风格古拙,与此前丹室所见同源。
这里,似乎是星穹宗另一处重要遗迹,而且比丹室损毁得更加彻底,几乎被这诡异的黑水潭完全淹没。
白月魁和飞雪就漂浮在不远处的黑水中,昏迷不醒。白月魁右臂的焦黑似乎没有被水液恶化,但她呼吸微弱,眉心紧蹙,体内那股因魔纹反噬而狂暴的力量似乎也因重伤和此地环境而暂时蛰伏,但情况依旧危殆。飞雪则安静地漂浮着,脸色苍白,识海的崩解似乎因脱离丹室那极致邪气的环境而暂缓,但仍未脱离危险。
“先…上岸…”叶尘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肺部的剧痛,带着血腥气。
青锋咬牙,强忍着重伤,先奋力游到飞雪身边,用还能动的右臂残肢和下巴勉强勾住她的衣领,拖着她,又艰难地蹬水,用身体推着白月魁,一步一步,踉跄着向最近的一处露出水面的金属平台挪去。
叶尘也试图调动一丝力量,但丹田空荡剧痛,道基崩裂,连抬起手指都困难万分,只能勉强保持漂浮,被青锋艰难的行动所带动。
短短十几丈的距离,对于重伤的二人而言,不啻于万里之遥。黑水沉重粘稠,水下似乎还有不少绊脚的残骸。青锋数次差点沉底,又顽强地挣扎起来,口中溢出的血沫将周围的黑水染得更深。
终于,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飞雪和白月魁先后推上了那处倾斜的金属平台,自己也狼狈不堪地爬了上去,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叶尘最后借着一股水波,也勉强扒住了平台边缘,却再无气力上去。
青锋见状,又想挣扎起来。
“别动…调息…”叶尘喘息着命令,自己则艰难地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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