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墙边,掌心的血还在滴。
青石板吸得干净,像干涸的嘴。血落处,浮出一线暗纹,蜿蜒如蛇,又不像蛇——那纹路有角,有爪,头朝地心扎进去。我盯着它,心口那根线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从地底下拽了一下。
不是幻觉。
我抹了把掌心,血糊住了指缝。再按下去,纹路亮了些,微光顺着石缝爬,像是活的。
我忽然笑了。笑出声,喉咙里还带着铁锈味。
“原来不是绑我,是叫我下来?”
我撑着墙起身,腿还在抖,但没再滑倒。转过回廊,殿后那道石门开着,没守卫,也没声息。门缝里透出一股热气,不是风,是脉动,一下一下,和我心口的跳拍子一致。
我迈进去。
她站在断崖边上,白袍垂落,银发未束。崖下无底,雾沉如墨,一道石阶从她脚下延伸出去,悬在空中,每一块都刻着龙鳞纹。阶下传来低吼,不是风,是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睡梦里翻身。
她没回头。
我走到她身后三步,跪下,额头贴地。
这一次我没笑,也没嘴欠。我知道这一步踏下去,要么成灰,要么换骨。
她抬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一道。
石阶亮了。赤光从第一级燃起,像血顺着纹路烧上来。每亮一级,我心口就烫一分。
“走下去。”她说。
我应了声,起身。
第一阶踩上去,脑子里炸开一声龙吟。眼前一黑,乱葬岗的尸堆翻起来,腐手抓住我脚踝,耳边全是啃骨声。我咬舌,往前迈。
第二阶,幻象变了。一个女人的脸,模糊,像是哭过,又像是笑。她把我推进棺材,土一铲一铲盖上来。我睁着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被掐住。
我没听。
第三阶,第四阶……每一步都像在撕皮换肉。到第七级时,我开始流鼻血。第九级,耳朵破了,血顺着颈子流进衣领。
我还在笑。
“师父……”我喘着,“您这台阶……比乱葬岗的虫子还狠。”
她没应,也没回头。
我继续走。
到底了。石阶尽头是一方玉池,池中无水,只有一团赤光盘踞中央,像蛇,又不是蛇——那是一条龙,巴掌大,通体赤鳞,眼如熔金。它不动,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
白若璃站到池边,袖袍一扬,玉池四周升起四根石柱,柱上刻满符文。她咬破指尖,血滴在池沿,符文逐一亮起。
“脱衣。”她说。
我解袍,扔在一边。
她抬手,那条赤龙缓缓游动,离开池心,朝我飞来。
我站着没动。
它停在我面前,头一低,钻进我胸口。
那一瞬,我像是被劈开。
从天灵盖到脚底,每一寸骨头都在炸。第一根碎的是左手小指,咔地一声,像冰裂。我跪了下去,手抠住地面,指甲翻起,血混着石粉。
第二根,无名指。
第三根,中指。
我开始惨叫,声音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像另一个人在喊。
龙髓不是洗,是砸。它在我血管里游走,每到一处,那里的骨头就碎成渣,再被一股热流裹住,重铸。肋骨断的时候,我整个人弓起来,像只煮熟的虾。脊椎裂开那刻,我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石缝,一节一节地爬。
幻象又来了。
她转身走远,白袍消失在雾里。
风翩翩站在殿中,罗盘在手,摇头:“你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何必强求?”
我自己也在笑,声音从地底传来:“你活着,只为被她用完就弃。”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
“你若弃我,”我嘶吼,“何必让我穿新衣?!”
那笑声戛然而止。
我撑着地,抬头,看见玉池中央的赤龙微微一颤。
我伸手,主动把右臂伸进池中。
龙髓顺着血脉往上爬,肩胛骨碎,锁骨断,颈骨裂。我满地打滚,牙齿咬进手臂,皮破肉绽。可我没松口,越痛,咬得越狠。
我开始数。
“风翩翩……清月……娜娜……绾绾……云溪……”
每念一个名字,神志就回来一分。她们的脸在眼前闪过,不是情,是脸。她们是我的锚,是我在地狱里还能睁眼的理由。
脊椎最后一节重铸时,我已不成人形。全身骨头没有一寸是完整的,全靠龙气吊着。我趴在地上,口鼻都在流血,可我还活着。
龙髓归位,赤光沉入我心口。
痛没了。
不是减轻,是彻底消失。像火熄了,灰冷了,只剩下一具新壳。
我趴着,喘气。
地面开始震。
玉池中央升起一道光柱,直冲岩顶。我抬起手,看见皮肤下有微光流动,像是河,又像是脉。
我动了动手指。
骨头没响,也没痛。它们像生来就该如此,严丝合缝,坚韧如铁。
我试着站起来。
腿一软,跪了下去。
再来。
第二次,我撑住了。摇晃着,像初生的兽,但站住了。
白若璃终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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