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灯笼熄了,风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我靠在墙边,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血顺着腰侧往下淌,鞋尖已经湿透。右肩的伤口裂得更深了,每动一下,筋肉就像被铁钩撕开。我没敢再走,只用鞋底那根金针轻轻划破指尖,一滴血渗进砖缝,顺着地脉微流滑出去三丈。
三股杀机,呈品字形围住巷中槐树。
我眯起眼,看见灯笼残火映在对面墙上,影子里有幡动,是摄魂幡。这种邪物不伤身,专锁魂,一旦扎进眉心,人就成了空壳。树后那个白衣身影正在发抖,手腕上有血痕,像是被同门割过。
我冷笑,这种阵法,也就吓唬吓唬不懂地脉的菜鸟。
袖角撕下一截,沾了血,我把它甩向槐树根部那个凸起的瘤子。血布刚落地,瘤子猛地一颤,幡影晃了两下,随即熄灭。阵眼破了。
三名黑袍人转身扑来,刀未至,阴气先压。我侧身避过第一刀,左脚踩住金针借力,翻身撞开第二刀。第三人举幡直刺我胸口,我抬手抓住幡杆,龙髓气顺着经脉冲出,咔的一声,幡杆断成两截。
他们愣了半息。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你们玄门清理门户,也不挑个宽敞地儿?”
没人答话。他们眼神发直,嘴角抽搐,显然是被控了神。
我懒得再问,一脚踢翻最近那人,顺手夺过他腰间短刀,反手掷出。刀尖钉入第二人咽喉,他倒地时手还抓着刀柄。第三人转身想逃,我屈指弹出金针,正中他后颈。他扑倒在槐树下,抽搐两下,不动了。
阵破了,阴气散开,巷子里恢复死寂。
我撑着墙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槐树后那女子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嘴里反复念着:“不可说……不可看……”
我蹲下,离她半尺距离,声音压低:“你若想活,就记住我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瞳孔却映出我的脸。她发间那支莲花簪沾了灰,却依旧白得刺眼。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簪子。
指尖触到她肌肤的刹那,命格如水般涌入脑海——纯阳无垢,魂灯初燃,命盘无煞,心脉无劫。这种人,百年不出一个。她不是普通圣女,是玄门用来祭天的纯祭之体。
正好。
我收回手,笑了下:“别怕,我姓祁,叫祁煜。”
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
我撕下左袖还算干净的衣角,替她包扎手腕上的割伤。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她。她缩了下,没躲。
“你这莲花簪,”我顿了顿,声音带点笑意,“像极了我梦里的人。”
她怔住,眼睫颤了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没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她十七八岁模样,眉眼干净,像山间未融的雪。这种人,一碰就碎,一骗就信。最适合当祭品。
她忽然小声问:“你……真是来救我的?”
“不然呢?”我挑眉,“等你被剜了魂灯炼蛊?”
她身子一僵。
我冷笑:“你同门要杀你,你还替他们辩解?”
“他们说……我触了禁律,梦见了不该见的人。”她声音越来越低,“可我……真的没见过你。”
我心头一动。
梦?她梦见我?
这倒有意思了。我还没开始布局,她命格就已与我产生牵连。纯祭之体果然不凡,竟能在无接触时感应到我的残魂波动。
我压下心头异样,依旧笑:“那你现在见到了,是不是该谢我?”
她脸红了下,飞快摇头:“不……不用。”
我站起身,靠回墙上。伤势比想象中重,龙髓气开始反噬,经脉像被火燎。我必须尽快离开,但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你叫什么?”我问。
“云……云溪。”
“云溪。”我重复一遍,像是记下了,“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等下一波人来把你魂灯挖了;二是按我说的做,活到明天。”
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怯,也有光。
“你去城南药铺,找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说‘祁煜让你来的’。他会给你住处和药。”
“那你呢?”她问。
“我?”我扯了扯嘴角,“我还得走一段。”
她咬唇,忽然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我……我可以扶你。”
我笑了,没动。
“你救了我,我不能……”
“你扶不了我。”我打断她,“你这身子,风大点都能吹倒。去吧,别让我白救一场。”
她愣住,手指慢慢收了回去。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碎片,塞进她手心:“拿着这个,他若不信,就给他看。”
她低头看着那碎片,像是要把它的形状刻进心里。
“走。”我说,“别回头。”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
“祁煜……”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你梦里的那个人,也戴莲花簪吗?”
我没答。
她没再问,快步朝巷口走去。
月光照在她背上,白衣如雪,莲花簪泛着微光。我看着她走出巷子,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滑坐在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请大家收藏:(m.zjsw.org)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