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忽然伸手,按在我手腕上。
他的手指极冷,像贴着冰片。
“那就让它认错主。”他说,“我教你‘藏脉术’——把龙气藏进死脉,像埋尸一样,埋进你身体最冷的地方。”
我盯着他。
这法子,连风翩翩都不知道。
“你从哪学的?”
“谢家禁术。”他收回手,“被除名的人,反而能看全族秘典。”
江无夜起身:“现在就走?”
“等雨停。”谢辞说,“雨里有东西在听。”
我抬头看屋顶。瓦片漏雨,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声音规律得不像自然。
我闭眼,借脉一息——百里内无人,但雨滴落地的节奏,暗合“摄魂十三拍”。
有人在用雨声锁命格。
“执法堂的‘听雨人’。”谢辞低声道,“他们靠水传音,能顺着雨线找到火气。”
江无夜握紧刀柄:“那我们不出声。”
“不。”谢辞摇头,“我们得让他们听见一点。”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地上,用指尖轻轻一弹。
铜钱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往东三里,有个塌庙。”他说,“他们会去那里找。”
我懂了。
声东击西。
谢辞捡起铜钱,塞进我手里:“拿着,等他们靠近时,扔出去。声音越远,他们追得越狠。”
我握紧铜钱,边缘割进掌心,混着血,发烫。
江无夜背上我:“走西岭。”
谢辞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那翻倒的棋盘。
“风骨不存?”他轻笑,“今日起,风骨有了新主。”
我们踏入雨中。
西岭路陡,泥石松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崩塌的边缘。我的手臂越来越沉,黑线已爬过肘弯。江无夜走得稳,谢辞紧跟在后,手里握着一把黄沙,每隔一段就撒一把。
“断踪。”他说,“黄沙遇水成泥,能乱掉血气痕迹。”
我靠在江无夜背上,意识开始模糊。
忽然,谢辞停步。
“有人。”
江无夜立刻靠崖。
我睁眼,看见前方山道上,三具尸体挂在树杈间,头朝下,雨水顺着他们的口鼻流下。他们的手腕被铁钩穿过,钩子连着一条极细的银线,一直延伸进雾里。
摄魂钩。
执法堂的标记。
但人已经死了。
“不是我们杀的。”江无夜说。
谢辞走近,伸手探鼻息。
“死于半柱香前。”他说,“喉骨碎裂,是刀伤。”
江无夜眼神一动。
“夜不归的道路。”
我心头一震。
有人在替我们清理追兵?
谢辞蹲下,从一具尸体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我。
黑铁质地,正面刻着“影屠”,背面有个极小的符号——像是一把断刀。
“这不是执法堂的制式。”谢辞说,“是另一支队伍。”
我盯着那符号。
断刀。
江湖上用断刀为记的,只有一个地方。
——碎刀门。
十年前被灭门的碎刀门。
江无夜盯着那令牌,手指收紧。
谢辞收起令牌:“他们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护你的。”
我靠在江无夜背上,没说话。
雨还在下。
西岭的雾越来越浓,浓得像裹尸布。
江无夜迈步前行。
谢辞最后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跟了上去。
我闭上眼,听见血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黑线继续往上爬。
离心脏,只剩三寸。
喜欢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请大家收藏:(m.zjsw.org)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