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棺里,睁着眼。
视线是斜的,只能看见棺盖内侧刻的符纹,一道道金线嵌在寒玉中,像蜘蛛网罩住一只死虫。我的身体在外面走动,脚步声隔着冰层传来,不快不慢,是他喜欢的节奏。南宫寒现在用着我的腿,我的手,我的脸。
他刚刚走出断魂崖祭台时,我还在挣扎。魂体像被钉在泥里,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可意识清楚得发疼。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血还在滴,那不是我的血,是他的——可流出来的时候,我胸口还是抽了一下。
灵枢阁的石阶响了。一级,两级……他上了山门。
守阁弟子没拦他。有人喊了声“少主”,声音发颤。南宫寒没应,只是抬了抬手,指尖一勾,龙气从袖口窜出,在空中绕成个圈——那是我以前练熟的“龙息绕指”,三圈半收尾,多一分散,少一分弱。他做得一模一样。
底下安静了。
他知道这招管用。没人敢质疑一个能把龙气玩出花的人是不是本人。何况这张脸本就是他的模子复刻出来的。
他进了主殿,脚步停在蒲团前。香炉还燃着,青烟笔直,我没闻到味,但知道是“安魂引”,师父常用的。他没跪,反而坐上了主位。
椅子吱呀响了一声。
他说:“师父近日闭关,阁中事务由我代管。”
这话一出,殿外有衣角摩擦的声音,是有人退得急了,撞到了柱子。他们听出来了。祁煜从不坐主位,哪怕师父不在。那是对她的敬,也是忌。
他偏偏坐了。
他还笑了,嘴角翘得不高,刚好够让那笑显得轻佻。然后他站起身,朝后殿走去。步子比刚才慢,像是在享受。
我知道他要去哪。
白若璃站在静室门口,一身白袍,手里没剑。她背对着门,银发垂到腰际,风没动,发也没动。她就像一尊雕像,可我能感觉到她在等。
南宫寒走得更近了。
他停在她身后三步,没再往前。然后他开口,声音还是我的——清,懒,带点撩人的沙哑:“师父。”
她没回头。
“想我了没有?”他问。
她手指动了一下。
南宫寒往前迈了一步,只剩一步之遥。他抬手,指尖擦过她耳侧一缕发丝,轻轻绕上一匝,又松开。“你教我的事,我都记得。”他说,“怎么画符,怎么引龙,怎么……藏情。”
她终于转过身。
目光扫过他脸,停在眉心。那里有个极淡的红点,是小时候我练功走火入魔,她用剑尖点破的封印。现在还在。
她伸手,想碰。
南宫寒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挣。
“别碰。”他说,“你现在碰的,不是你徒弟。”
她盯着他,声音很轻:“你是谁?”
“我是祁煜啊。”他笑,“肉是他的,骨是他的,龙髓也是他的——我用得比他顺手。你说,他现在能不能听见?”
她瞳孔缩了一下。
南宫寒凑近,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廓:“他听见了,是不是?听见我睡他的女人,用他的名,现在……还要碰你。”
她猛地抬手,掌风劈向他面门。
他不躲,任那一掌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血顺着下巴滴下去,落在她鞋尖,像一粒红砂。
“打我也没用。”他说,“这身皮,你洗过,你养过,你疼过。现在它归我了。你要毁它,也得先毁了自己。”
她站在原地,没再动。
南宫寒退后两步,忽然抬手,一掌拍在墙上。符阵亮起,金光顺着墙缝爬满整个静室。那是“龙脉封魂阵”,只有龙髓洗骨之人才能激活。他不是冒充,他是真被认了主。
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目光越过他,落向偏殿方向。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
冰棺就放在偏殿最深处,寒气凝霜,四角镇着铁链。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稳,可我能看见她指尖在抖。
南宫寒跟在后面,不急不慢。
她站在棺前,低头。
我看见她的眼睛。
那双从来不动情绪的眼,此刻像裂开的冰湖,底下有火在烧。她看着我的脸——南宫寒正用我的脸看着她,嘴角挂着笑,眼底却冷得像死井。
她伸出手,想碰棺面。
南宫寒拦住她。
“别碰他。”他说,“他现在脏了,不配你碰。”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抹过眼角。一滴血从她眼尾滑下来,红得发黑,落在我棺盖上,瞬间冻住,像一颗红水晶。
那一滴血落下的时候,我魂体猛地一震。
不是痛,是烫。那血像是烧穿了冰层,直接滴在我心口。我不能动,不能喊,可我感觉到它在渗进来,一点点,沿着魂核裂纹往里钻。
她闭上眼,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见声音。
可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活着,等我。”
南宫寒笑了:“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他已经死了。魂断情绝,五线尽斩,只剩一具空壳。你再等,等来的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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