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的脚步声远了,她心口那道疤还在发烫。我收回缠在剑柄上的魂丝,像收一根钓鱼线,慢悠悠地往回拽。五情命网还在跳,四根线安静,唯有一根粉线微微震着——娜娜在做梦,梦里笑了一声。
南宫寒正搂着她喝酒,说些哄人的废话。我听得见,但我不想听他说什么,我想听她说什么。
魂火一缩,顺着命网游过去,像蛇钻进花丛。她的命窍在心口偏左,我以前留过印,一碰就热。现在那印被合欢宗的锁魂咒压着,三层幻障绕成结,像是打了死扣的绳子。可绳子再紧,也有缝。我顺着她呼吸的节奏,一点点蹭进去,不硬闯,像夜里翻窗的贼,轻手轻脚。
她梦里是间暖阁,烛光摇,纱帐垂。南宫寒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药,哄她喝。她摇头,他便捏住她下巴,声音温柔:“听话,喝了它,你就能忘了祁煜。”
我笑了。这招真烂,烂得我都想教他点新花样。
可娜娜一听见我名字,心口那道印突然烫了一下。不是痛,是热,像谁在她胸口贴了块暖玉。她皱眉,眼神晃了晃,梦开始抖。
我趁机钻进去,换了个模样——黑袍,金瞳,靠在窗边喝酒,笑得不正经。她一见我,整个人愣住,酒杯差点掉了。
“小妖精,躲我?”我走过去,指尖挑起她下巴,“昨夜谁在我耳边说‘再来一次’?”
她脸红了,想躲,又舍不得。梦里的南宫寒还在逼她喝药,可她眼睛已经黏在我身上。我知道她在挣扎,一边是现实的蛊咒,一边是梦里的旧情。这种拉扯最要命,也最好用。
我揽她入怀,手不规矩地滑到腰后,压低声音:“他给你喝的是痴心蛊,炼成那天,我就真死了。”
她身子一僵。
“不信?”我咬她耳朵,“那你告诉我,昨夜他喝了几杯?穿的什么衣?说了什么话?”
她张嘴,想答,可刚开口,心口猛地一刺,像是有根针扎进来。南宫寒在梦外设了机关,提“机密”就痛。她蜷起来,咬唇不叫,额头冒汗。
我立刻把魂印送进去,一圈圈绕着她心脉转,热流抚过,痛变酥麻。她喘了口气,靠进我怀里,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别怕。”我拍她背,手却顺着脊梁往下溜,“我在这儿,谁也抢不走你。”
她抖了抖,没推开我。
“你说,他是不是每天半夜都去地窖?”我贴着她耳朵问,“是不是在炼什么?几成了?”
她摇头,想闭嘴,可我的手在动,魂印也在动,两股热一起往上涌。她撑不住,嘴唇发颤:“三……三炉快满了……他说……只要再杀一个纯阴之体……就能封魂……”
我心头一沉。
纯阴之体,五女里只剩云溪。
可我没表现出来,反而笑了一声,手往上挪了半寸:“那他今晚还来吗?”
她点头,声音软得像水:“他说……要我……再演一遍初夜……”
我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我:“那你愿意吗?”
她眼眶红了:“我不……可我动不了……他锁了我神识……”
“那你现在呢?”我盯着她,“你现在不是动了?你还记得我。”
她盯着我,忽然伸手摸我脸,指尖发烫:“你……真的回来了?”
“你说呢?”我反手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扯,她整个人扑进我怀里。
梦外,南宫寒正掀开纱帐,伸手探她额头。他察觉不到异样,只当她在发梦,笑了笑,转身去倒药。
梦里,我已把她压在墙上,手探进衣襟,低笑:“想我不?”
她喘着,点头。
“大声点。”
“想……我想你了……”
我吻她,不温柔,带着点狠。魂印顺着唇缝钻进去,缠上她心脉,和旧印熔成一圈。这一圈不会再散,哪怕南宫寒洗她记忆十次,只要她动情,我就能听见,就能进来。
她在我怀里软成一滩水,梦里的暖阁开始塌,烛灭,纱裂,南宫寒的身影碎成灰。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睁眼,梦外的意识被痛觉拉回。南宫寒正喂她喝药,她呛了一口,咳起来。
“乖,喝完就没事了。”他擦她嘴角,眼神冷得像刀。
她低头,不说话,可手指悄悄摸了摸心口。那里还在烫,像是有人刚吻过。
我退了出来,魂丝一寸寸收回,像收一根浸过火的铁线。冰棺内,我睁开眼,金瞳映着月光,冷冷地亮。
痴心蛊三炉将成,地窖是关键,南宫寒每夜必去。而娜娜……现在不只是耳朵,她是刀,是饵,是能贴着他心跳跳舞的女人。
我不急着救她。救得太早,她就不听话了。
我更喜欢她现在这样——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往我怀里钻;梦里喊着我的名字,醒来还带着笑。她越乱,我越清楚。她每动一次情,我的魂印就深一分,等到月圆再临,我不需要她开口,只要她在他身下喘一声,我就能听见他心跳的节奏,算出他命门的破绽。
清月靠剑走出来,靠的是执念。娜娜不一样,她靠的是欲,是情,是明知是假还愿意信的傻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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