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把画挂上墙的时候,南宫寒正站在剑阁外的石阶上。
他没进去,也没叫人。风从檐下穿过,铁铃响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三日前被龙气穿透的痛感,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命门上。他知道是谁干的。
祁煜。
那具本该烂在冰棺里的残魂,居然借着地脉爬了出来,还敢动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具身体是祁煜的,黑发金瞳,指节修长,连腰间的紫檀木戒都一模一样。可他知道,这不是他的。他只是穿了件衣服,住了个壳子,里头的魂早就不在了。
但祁煜回来了。
不是活的,是靠着女人的眼泪、心头的热气、梦里的呢喃,一寸寸拼回来的影子。
他冷笑一声,转身走下石阶。脚步落在青砖上,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可他知道,清月心口那道烙印已经醒了,祁煜能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看见她流的每一滴泪。
那就让他看。
让他听。
让他疼。
南宫寒回到天阙台地宫时,天还没亮。守阵的弟子跪在门口,头都不敢抬。他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密室,那里摆着一座血玉台,上头刻着“九阴炼形阵”四个字,阵纹残缺,却仍透着阴寒之气。这是他师父当年封印邪修用的杀阵,后来被他偷偷拓了下来,只等这一天。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血玉符,咬破指尖,在符上写下一道逆咒。血刚落纸,符纸就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他知道,祁煜的残魂正隔着百里感知着清月的心跳,而这一笔血咒,会顺着情念的牵连,渗进那缕残魂的缝隙里。
“你想藏在她心里?”他低声说,“那我就让她心碎给你听。”
他把血玉符压进阵眼,血光一闪,整个地宫都震了半息。九根黑铁柱从地下升起,围成一圈,每一根柱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清月、娜娜、叶绾绾、风翩翩、云溪。
五女皆在列。
他知道,祁煜的“借脉一息”靠的是肌肤之亲,越动情,听得越清。可情也能杀人。只要他把情变成刀,就能割开那缕残魂的命门。
他先动的是娜娜。
那丫头昨夜又在梦里叫了祁煜的名字,声音软得像撒娇,守夜的合欢宗长老听见后立刻上报。南宫寒没说什么,只让人把她关进“迷情笼”,每日喂一剂“忘心散”,药性不伤身,却能让人梦中反复听见一句话:“祁煜已死,莫要执迷。”
他要让她梦见祁煜腐烂的脸,梦见他跪在冰棺里求她忘了他。
然后是叶绾绾。
她最近炼蛊时总出错,心口发烫,指尖发抖,明显是情蛊反噬的征兆。南宫寒亲自去了南疆蛊堂,带了一颗她亲手炼的“逆命丹”,捏开她的嘴,硬生生灌进她心脉里。
她疼得蜷在地上,冷汗浸透红衣,眉心金蝎纹都变了色。他蹲下来,手指擦过她额头的汗:“疼?那就别再想他。你每动一次心,这颗丹就会在你心口烧一次。”
她咬着牙不说话,眼里的恨意却像刀子一样剜着他。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祁煜会回来,祁煜会救她。
可祁煜回不来。
他现在连一具完整的身体都没有,只能靠女人的眼泪续命。
南宫寒离开蛊堂后,直接去了玄门旧址。那里有一口枯井,井底埋着半幅龙脉图,是风翩翩留下的。他让人把井封死,又在四周布下“断息阵”,只要有人靠近,立刻就会被反噬成痴。
他不信风翩翩还能画出第二幅归魄图。
至于云溪……她已经死了,魂灯灭了,命格散了。可南宫寒还是让人把她的莲花簪从引魂灯前取回来,放进冰棺的缝隙里。
他要让祁煜知道,最后一个为他死的人,连骨灰都没留下。
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冰棺前。
冰棺封在地脉主穴上,七窍被黑玉钉锁着,钉上刻满“断情咒”。可每到月圆,棺身还是会微微震动,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撞。
他知道,那是祁煜的魂火在烧。
他站在棺前,伸手摸了摸棺盖。寒气刺骨,可他没缩手。他低头,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谁说话:“你靠清月的眼泪活,靠娜娜的梦话听,靠绾绾的心口热气感知世界?”
“好啊。”
“我让你再也听不见。”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玉瓶,里头装着一滴血红的液体——那是清月昨夜流泪时,他悄悄取走的一滴泪。他拧开瓶盖,将那滴泪倒进冰棺的缝隙里。
液体渗入的瞬间,棺内突然传出一声极轻的震动,像是谁在黑暗里猛地吸了口气。
南宫寒笑了。
“你听见了?那是你最爱听的声音。可从今天起,她不会再流一滴泪。我会让她恨你,怕你,求我杀了你。”
他退后一步,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黑玉钉,钉尖朝下,缓缓压向冰棺的第七窍——眉心。
“下个满月前,我要看到五女跪在我脚下,求我赐她们遗忘。”他低声说,“你藏在她们心里?那我就把她们的心,一寸寸挖出来给你看。”
钉子落下,一声闷响,地脉微微震颤。
远处,清月正坐在静室里,手抚过寒霜剑的剑身。忽然,她心口一紧,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低头,发现指尖渗出一滴血,正好落在剑柄上。
血没化开,反而凝住了,像被冻住了一样。
她皱了眉,刚想擦掉,那滴血突然自己动了一下,顺着剑纹,慢慢爬向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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