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开时,她没抬头。
他站在门口,手指搭在门框上,力道收得很紧,指节泛白。屋内烛火晃了一下,映出他半张脸,冷得像铁。
娜娜仍跪坐在地,掌心压着那支裂开的桃花簪,血从指缝里渗出来,顺着簪身流到地上,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她听见他走近,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你捡它做什么?”南宫寒声音压着,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她没答。
他蹲下来,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她猛地抽手,簪尖划过他手背,留下一道血痕。他愣了半瞬,随即冷笑:“你还真当自己是他的人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抬头,直视着他:“你说过,谁敢说这簪子不好看?”
他瞳孔一缩。
就在这一瞬,天地骤暗。
不是云遮月,也不是灯灭,是整个昆仑绝顶的天,被一股无形之力硬生生扯了下来。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千层雪,昆仑山巅的积雪如潮水般崩塌,轰鸣声传遍百里。
白若璃睁眼。
她原本盘坐在“窃龙阵”核心,双目紧闭,银发垂落如瀑,眉心朱砂痣泛着微光,正以龙母之心镇压地脉逆流。可就在娜娜那一句“谁敢说不好看”出口的刹那,她心口猛地一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针从胸腔里捅了出来。
她睁眼。
银发无风狂舞,眉间朱砂裂开一道细缝,血顺着脸颊滑下,滴在膝前的冰面上,瞬间凝成红晶。
不是术法感应,不是风水推演,是血脉共鸣。
祁煜的龙髓在她体内种下的印记,三十年来从未动过,如今却剧烈震颤,像有人在她心脏上敲钟。
他还活着。
不是残魂未散,不是执念不灭,是魂契未断,命格未改。
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心口,触到那块埋在肋骨间的龙形玉佩——那是她亲手给他戴上的,用南疆千年寒铁与龙脊骨熔铸而成,与他的命格锁死。三年前她以为它碎了,可现在,它正在发烫。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夜地脉会突起异动,为什么北岭震后残流中会有不属于南宫寒的气息在游走,为什么清月的剑会无缘无故颤鸣,风翩翩的罗盘会在无人触碰时自转。
祁煜没死。
他在用女人的心跳,一点一点,把命格烙回人间。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体内三重封印轰然炸开。
第一重,是她为压情劫自行设下的“断心诀”,破。
第二重,是当年为护他而种下的“虚脉障”,碎。
第三重,是师父临终前强加于她的“天寂锁”,裂。
每破一重,她眉心朱砂就裂深一分,血流如注,染红半边脸。可她没听。
她站起身,无痕剑从背后缓缓浮出,剑鞘裂开三寸,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直刺九霄。
昆仑雪峰之上,云层被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雷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压得天地失色。一道闪电劈下,不是落向山体,而是缠上剑尖,顺着剑身游走,照亮她整张脸。
她抬手,将剑完全抽出。
剑不出鞘,只出三寸。
可就是这三寸剑气,让八十一处灵枢古碑同时震颤。东至沧海,西至荒漠,南至南疆蛊谷,北至北岭断崖——所有曾立过灵枢阁旗的地方,石碑上的刻纹逐一亮起,泛着幽蓝光芒。
江湖震动。
有人正在闭关的长老猛地吐血,手中玉简炸成粉末;
有正在对弈的掌门扔了棋子,盯着门外发愣;
有躲在暗处的探子突然跪地,耳边响起一道女声,清晰如刀:“吾徒祁煜,命格归灵枢,魂契山河——谁敢拘之?”
南宫寒在灵枢阁主殿里猛然抬头。
他正要抬手掐住娜娜的脖子,可就在那一瞬,体内龙气骤乱,像是有千百根针在经脉里乱扎。他踉跄后退,撞上柱子,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抬头望天。
昆仑方向,雷云翻滚,一道剑气贯穿天地,仿佛要把整个苍穹劈成两半。
他知道这剑意。
三十年前,她一剑斩断天门,只为护一个从乱葬岗捡来的死孩子。
十年前,她一剑封山,只为逼他跪下认错。
如今,她再出剑,只为一个“徒”字。
可祁煜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他的魂火熄灭,亲手把他的龙髓抽出来封进玉匣。
那这剑,为谁而指?
他咬牙,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龙气,低吼:“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轰鸣。
主殿中央,那块被南宫寒用九幽铁封死的地脉主穴,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极淡的红光从缝中渗出,不是火,不是血,是某种被压抑了三年的执念。
它顺着地砖缝隙蔓延,最终停在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那是灵枢阁初建时立下的祖碑,碑文早已风化,只剩一个“祁”字还隐约可见。
红光缠上“祁”字,瞬间亮起。
南宫寒瞳孔骤缩。
他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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