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脱力的瞬间,剑柄砸在碎石上,发出一声闷响。我没回头,也没去捡。风翩翩的命气还连在玉佩上,那点温热顺着掌心往里钻,像根细线吊着我最后一口气。
我往前走,膝盖撞在地上两次,爬起来继续。西街的路歪得厉害,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痛里。血从鼻腔流进喉咙,咽不下去,只能任它呛着,咳出来是黑的。
三岔口到了。
三面幡旗插在土里,黑布上画着断魂符,阴气压得地面发潮。这是南宫寒的手笔,专断龙脉感知,不让活人靠近。我停下,舌尖咬破,一口血喷在掌心。龙气燃起来,不是火,是魂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抖。
借脉一息——扫。
百里内,只剩一个心跳还在南疆旧庙里跳。微弱,但没断。叶绾绾还在等我。
我抬脚,一脚踩碎第一面幡。黑布炸成灰,血从耳朵里流出来。第二面,玉佩震出龙吟,我扑上去撞断旗杆,膝盖骨像是裂了。第三面,我直接用头撞,额头破开,血糊了眼,但也看清了——庙门就在二十步外。
我爬过去的。
门没关,被风推开一条缝。我撞进去,整个人扑在门槛上,手往前伸,够到一只冰冷的手。
叶绾绾坐在丹炉前,红衣褪成灰褐色,眉心金蝎纹黯得几乎看不见。她抬头看我,眼白泛黄,嘴唇干裂,声音像是从井底捞上来的:“你来晚了。”
我撑着地,抬头:“没晚。”
她冷笑:“最后一炉逆命丹炼成了。我活不过今晚。”
炉盖掀开,一股黑气冒出来,药丸滚到她掌心,漆黑如炭。她捏着那颗丹,指节发白:“我炼它,是为了杀南宫寒。不是为了多活几天。”
我没说话,伸手去拿。
她缩手:“你现在魂体将散,吞了它也撑不住。”
“我不吞。”我喘了口气,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你吞。”
她愣住。
我盯着她:“你炼丹,我来续命。你死,我也不活。这江湖,本来就是疯的。”
她摇头:“龙髓入体,会烧尽我最后三年寿元。你明不明白?”
“明白。”我低头,咬破嘴唇,血混着龙气滴在丹丸上,黑丹瞬间泛出金纹,“但我血里的龙髓,是你心头烙印引来的。你早就是我的药引。”
她瞳孔一缩。
我不等她反应,捏开她嘴,把丹塞进去。
她呛了一下,想吐,我一手扣住她后颈,逼她咽下去。她挣扎,指甲在我手腕划出血痕,但终究没能推开。
丹入腹,她全身一僵。
我立刻按住她心口,掌心贴着她胸口衣料,魂印灼烧起来。那感觉像有把刀从我胸口捅进去,又从她心口穿出来。两股血脉撞在一起,逆命丹在她体内翻腾,黑气转金,金光顺着她经脉往上爬。
她猛地睁眼,金蝎纹亮了,像是重新燃起的火。
“原来……”她声音发颤,“这就是被爱的感觉。”
我没答,只觉得胸口一空,魂体像是被抽了一层皮。血从七窍往外涌,我咬牙撑住,手不松。
她抬手抓住我手腕:“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
“不够。”我低笑,“还差一点。”
她瞪我:“你疯了?”
“我一直都疯。”我盯着她,“你不是要杀南宫寒?我给你命。你不是要报仇?我陪你疯到底。”
她眼眶红了,却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祁煜,你凭什么替我决定生死?”
我嘴角裂开,血流进嘴里:“凭你炼丹时,心口发烫。凭你每次看我,金蝎纹都会亮。凭你……根本舍不得我死。”
她僵住。
我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你不说,我也知道。”
话音未落,庙外轰然炸响。
四角同时爆开,阴雷炸碎墙角,梁柱塌下半边。烟尘里,南宫寒的声音飘进来:“好感人啊。”
我一把将她拽进怀里,背脊撞上倒塌的横梁。木头刺进肩胛,血喷出来,但我没松手。玉佩从我掌心滑出,我塞进她手里:“拿着,别松。”
她攥紧,指尖发白。
烟尘散了些,我抬头,四角地上残留的符纹在火光里闪了一下。我眯眼——那是灵枢阁的古印,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刻。
“你偷了师门的东西。”我低笑,“师兄,你越急,越说明……我快赢了。”
她抬头看我:“你还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我咳出一口血沫,“你刚续命,经脉还没稳。他现在动手,是想逼你丹毁人亡。”
她咬牙:“那你放开我。”
“放了你,你活不过三息。”我按着她后背,魂印还在烧,“南宫寒要的是你死,不是我死。你活着,我就还有翻盘的本钱。”
她盯着我,忽然伸手摸我脸:“你眼睛……快瞎了。”
金瞳浑浊,血丝爬满眼白。我看东西已经开始重影,但还能辨方向。
“瞎了也认得你。”我说。
她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庙外,阴气又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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