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掌心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碎砖上,声音很轻。我握着龙魂剑,指节发僵,剑柄滑得几乎抓不住。刚才那一跪不是因为南宫寒,是情劫烧到了尽头,五道情光在魂体里乱撞,云溪留下的锁链开始松动,像一根快断的弦。
我不能倒。
我撑着剑站起来,膝盖还在抖,但脚底踩住了阵眼。
就是这里。
天机台残垣的正中心,地脉裂口最深的地方。我低头看了眼剑脊,血已经干了一层,混着龙气泛出暗金纹路。五道微光在剑身里忽明忽暗,像是快熄的灯。
“绾绾。”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娜娜,翩翩,媚萝……还有云溪。”
没人应我。
可我知道她们在。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上。血雾散开的瞬间,龙魂剑猛地一震,嗡鸣声像从地底爬上来。五道光从剑刃浮起,一缕是火红,一缕是粉雾,一缕是青影,一缕是铃音虚影,最后一缕是白莲光点,颤巍巍悬在半空。
阵图开始画。
我用剑尖划地,每走一步,血就滴一滴。五道光随着剑走,在空中交织成环,一道锁链的形状渐渐成形。这是“五情锁魂局”的第一式——以情为引,以血为媒,锁魂定命。
南宫寒的残魂早就不在原地了。
他缩进了皇城断墙下的地脉阴隙,那是龙气最浊的地方,藏魂最深。他以为躲得进去,就能逃。
可他忘了,只要我脚下踩着龙脉,百里内所有命格破绽,都逃不过我的金瞳。
我闭眼,金瞳燃起。
视野里,百里地脉如河网铺开,每一处命格都亮着微光。而南宫寒的那一丝残影,正贴在阴隙深处,像条贴墙的虫,拼命往地底钻。
我睁开眼,冷笑。
“师父留的路,不是让你逃的。”
我抬手,心口一凉——那是白若璃剑意残留的位置。我用指尖压住那点冷意,将三道剑痕的虚影投在地上。一道断臂,一道破丹,一道悬眉心。三痕成禁,封锁地脉流动。
地下的黑气猛地一滞。
我知道他慌了。
我割开手腕,血滴进阵图中心。血珠落地没散,反而燃起一朵青莲虚影,莲根直扎地底,像钩子一样探了进去。
三息之后,地底传来一声闷响。
一道黑雾被硬生生拽出,贴着地面扭动,想逃。可五道情光瞬间合围,锁链成型,哗啦一声扣住那团残魂,硬生生吊到了半空。
南宫寒终于现了形。
只剩巴掌大一团黑气,边缘焦黑,像是被剑意烧过好几遍。他贴在锁链上挣扎,声音断断续续:“祁煜……你也会……遭报应……你用情劫……炼魂……你比我还……邪……”
我没理他。
我走到阵心,把龙魂剑插进地面。五道情光缠上剑身,化作五条锁链,分别扣住他魂体的四肢与心口。火红的是绾绾的蛊火,粉雾是娜娜的情丝,青影是翩翩的罗盘指引,铃音是媚萝的魂音,白莲是云溪最后的莲息。
阵成了。
天地静了一瞬。
风停了,灰也不飞了。南宫寒的残魂被高悬在半空,动弹不得。他张着嘴,想说话,可情光封住了他的喉,只发出呜咽。
我抬头看他。
“我用情念,为的是睁眼看这世界。”我声音很平,没怒,也没恨,“绾绾练蛊时心口发烫,是因为我在她心头烙了印;娜娜笑的时候,我知道她已经被夺舍;清月流泪,我知道她在骗我。她们越动情,我听得越清,看得越远。”
我往前走了一步。
“我烧情劫,不是为了成魔,是为了醒。”
“你呢?”我抬手,指尖划过剑锋,“你夺舍我的肉身,睡我的女人,踩我师父的尊严,为的不过是一点权欲。你连情是什么都不懂,也敢谈正邪?”
他眼中的黑气剧烈翻滚,像是要炸开。
可锁链纹丝不动。
我拔出龙魂剑,剑身上的血已经干了,可五道情光还在震,像是在回应什么。我抬头,看了眼血月。
它还在。
可我知道,它快不行了。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剑尖抬起,抵住他魂体心口的位置。
“师兄。”我轻声说,“该还债了。”
他猛地一颤,魂体扭曲,像是想后退,可锁链拉得更紧。他终于发出一声完整的音:“你……不能杀我……你若动手……情劫反噬……魂飞魄散……”
我笑了。
“你以为,我还在乎?”
我手腕一压,剑锋刺入。
没有血,只有一缕黑气从他魂体里溢出,像烟一样散在空中。可就在这时,我肋骨处突然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情劫反噬又来了。五道情光在魂体里冲撞,云溪的锁链开始崩裂,我脚下一软,差点跪下。
我没倒。
我咬住后槽牙,把剑插进地里撑住身体。左手死死按住心口,那里有白若璃的冷,有云溪的烫,有南宫寒的阴,也有五女的温。
我抬头,盯着那团残魂。
“你以为……我站在这里,是为了活?”
我慢慢站起来,拔出剑。
“我是为了——”
话没说完,我忽然咳了一声,嘴里涌上腥甜。可我没停,继续往前走。
一步。
两步。
剑尖划过地面,刺啦一声。
血从掌心裂口滴下来,砸在锁链上,发出轻响。
南宫寒的残魂开始颤抖。
我抬起剑,指向他。
“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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