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和苏婉清坐在李警官的警车后座,密封袋里的内存卡碎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林辰的膝头。那张小小的塑料片,此刻却重若千钧,承载着他们数日来所有的希望与挣扎。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初上,城市的喧嚣透过车窗传来,却仿佛与他们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林辰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密封袋的边缘,指尖能感受到那截碎片的棱角。他的心跳随着每一次触碰而加速,既期待又焦虑——这半截碎片里,可能藏着林墨故意杀人的直接证据,也可能只是一堆无法读取的废卡,是命运又一次的嘲弄。
“技术科的老张是咱们局里最好的数据恢复专家,”李警官从后视镜里看向林辰,声音沉稳,“不过最近市里破获了一起特大电信诈骗案,技术科全员加班,忙得脚不沾地。能不能优先处理,我得跟他们打个招呼,走个特批流程。”
林辰点点头,没有多言。他知道,在庞大的司法体系中,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时间,而时间,正是他们最奢侈的东西。
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照片——一张张,一幕幕,像一部无声的纪录片,记录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
预算表复印件:显示林墨将“林氏康复中心”的巨额资金转入私人账户,用途标注为“设备采购”,实则用于洗钱与行贿。
假护士的供词:那个被林墨收买的护士,最终在警方压力下承认,车祸当晚她伪造了林辰的“精神异常”诊断书,为林墨的“意外致残”说辞铺路。
李叔的证词:林辰的司机李叔,在车祸前曾听到林墨在电话中说“今晚就让他消失”,因害怕而一直沉默,直到林辰亲自上门,他才鼓起勇气作证。
这些证据,像一块块拼图,拼出了林墨的贪婪与狡诈。它们能证明林墨挪用资金、伪造病历、威胁证人……却始终缺一个最关键的环节——证明那场车祸并非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而这块内存卡,就是那最后一块拼图。
警车缓缓停在市局技术科楼下。大楼灯火通明,走廊里人来人往,电话铃声、对讲机声、键盘敲击声交织成一片繁忙的交响曲。
三人走进技术科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运转的微热气息。老张——技术科首席数据恢复专家,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显微镜前,眉头紧锁地处理着一堆硬盘碎片。
“老张,打扰了。”李警官走上前,将密封袋递过去,“这是从城郊废弃工厂找到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碎片,疑似关键证据,能不能优先处理?”
老张接过密封袋,打开,用镊子夹起那截断裂的SD卡,放在高倍显微镜下。
他仔细观察,眉头越皱越紧。
“这卡……被人掰断后,还进过水。”他指着芯片表面一处暗绿色的痕迹,“氧化了。芯片本身有物理损伤,再加上水分侵蚀,数据恢复的难度极大。”他抬头看向三人,“你们别抱太大希望。这种程度的损坏,恢复成功率不到30%,而且就算恢复,数据也可能残缺不全,比如只恢复前几秒,或者画面模糊无法辨认。”
林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看着显微镜下那截小小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三年前的记忆——被暴力撕裂,被泥水浸泡,被刻意毁灭。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仓库里,林墨的手下那句心声:
“林总让我们扔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我当时还拆了行车记录仪,内存卡被张经理拿走了,不知道扔哪儿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张经理并没有扔掉,而是故意毁坏——掰断、塞土、泡水,就是为了确保证据彻底失效。
“张师傅,”林辰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麻烦您尽量试试。这关系到一起故意杀人案,我们需要找到凶手的直接证据。这块卡……是我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最后机会。”
老张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我懂。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
他将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台专用读卡器,连接到主控电脑。屏幕上,程序开始扫描设备。
几秒钟后,弹出一个红色对话框:
“无法识别设备。请检查连接或设备状态。”
苏婉清忍不住问:“怎么样?”
老张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台更精密的设备——一台进口的专业数据恢复工作站。他戴上防静电手套,将碎片放入真空密封舱,启动深层扫描程序。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设备运行的嗡鸣,以及三人沉重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夕阳西下,办公室的灯光自动亮起。其他技术人员陆续下班,走廊渐渐安静。
苏婉清悄悄拉了拉林辰的衣角,递给他一瓶水,用口型说:“别着急。”
林辰接过水,却没心思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仿佛能用意志力唤醒那沉睡的数据。
他知道,这半截内存卡,不只是证据,更是他找回自我的钥匙。三年来,他活在失忆的阴影下,被林墨塑造成“精神失常”“意外致残”的弱者。而真相,就藏在这块小小的芯片里——那晚的行车记录,会显示刹车是否失灵,方向盘是否被操控,后方是否有车辆恶意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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