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肃清内患之后,上河村地下指挥所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昨夜的血洗过一遍,干净,却也冰冷。
墙上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一夜之间被抹去了几十个代表日伪暗桩的红叉,空旷得让人心慌。
李云龙背着手,脚下的军靴在地板上踩得“咚咚”作响。
他转了三圈,终于憋不住了。
“我说老赵,你搁这儿杵着当门神呢?那帮狗汉奸都见了阎王,天大的好事,怎么你这张脸比死了爹还难看?”
赵刚的目光,却黏在那张干净得过分的地图上。
他没回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昨夜的血腥和胜利,都未曾在他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
“蛇是打死了,可养蛇的人还在。”
“一个瞎了眼的养蛇人,发起疯来,比一百条毒蛇都可怕。”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李云龙身上。
那眼神很深,似乎穿过了李云龙,望向了太原的方向。
“老李,你说,我们能不能不光砸了他的蛇笛,再递给他一支新的?”
“一支……只吹我们谱好的曲儿,让他自己跳进坟墓里的笛子。”
李云龙愣住了。
他那颗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脑袋,一时没转过这个弯。
“啥意思?说人话!”
赵刚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一旁始终沉默的林浩。
林浩心领神会,他明白了赵刚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锄奸,这是战争艺术的另一个层面:创造敌人的现实。
“林先生,”赵刚的声音郑重了几分,“我想向‘灯塔’提出一个新的课题。”
“让敌人失聪,只是第一步。”
“我想让他听见我们想让他听见的声音,看见我们想让他看见的幻象。让他自己,一步步走进我们为他准备好的坟墓里。”
这番话,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云龙都感到后颈一阵发凉。
他看着赵刚,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书生,此刻身上透出的那股子寒意,简直能把人的骨头缝都冻住。
林浩没有多言,转身走进了通讯室。
半个时辰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份薄薄的,却足以改变整个华北战局的文件。
【信宿行动】。
这是“灯塔”的回应。
文件里没有废话,只有一套完整的“战略欺骗”理论框架、战术纲要,以及数十个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的经典战例剖析。
赵刚接过文件,一页一页翻看,眼神越来越亮。
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全新战争形态的大门。
李云龙凑过来看了几眼,满纸的“信息引导”、“心理干预”、“认知作战”,看得他头昏脑胀。
“他娘的,打仗就打仗,搞得跟唱戏一样!”
他嘟囔着,这次却没有再抬杠。
他隐约感觉到,赵刚和林浩,正在下一盘他看不懂,却无比巨大的棋。
……
棋盘,需要棋子。
临时改造的审讯室里,被俘的日军电报员小野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椅子上,拒不开口。
赵刚没有进去。
他只让警卫员将一张照片,轻轻放在了小野寺面前的桌上。
照片上,一个温婉的日本女人,领着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站在一株樱花树下,笑得无比灿烂。
那是小野寺在长崎的家。
警卫员又放下了一张纸。
纸上,用日文写着两行字。
“合作。你的家人会收到你平安的信,和一笔足够她们体面生活的钱。”
“不合作。帝国会告知她们,你已‘玉碎’。”
小野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许久,他那只还在发抖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第一行字。
另一边,被策反的伪军队长,代号“鲫鱼”,在两根金条和一张战后前往香港的船票面前,点头哈腰,赌咒发誓,愿意为八路军效死。
一张由叛徒、懦夫和投机者组成的,无形的虚假情报网,开始悄然编织。
……
太原,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他亲手布下的情报网络,一夜之间全盘崩塌,让他彻底成了聋子、瞎子。
整个晋西北,变成了一块他看不透、摸不着,却又时时刻刻感到威胁的黑暗区域。
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骄傲碾碎。
参谋长宫崎周一脚步轻得像猫,将一份刚破译的电文呈了上来。
“司令官阁下,‘鲫鱼’……发来密电。”
冈村宁次的眼皮猛地一跳。
“鲫鱼”,一个他几乎已经放弃的,伪军系统里的低级联络人。
在所有高级情报员都失联的情况下,这条来自最底层的消息,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诱人。
电文很短。
“独立旅内讧。李云龙与政委赵刚不和,张大彪一部调防,黑云寨一线,防务空虚,为期两日。”
宫崎周一低声道:“阁下,这太巧了。恐怕……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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