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晨喉头一甜,血丝从唇角渗出的瞬间,许羽柒指尖微微一顿。
她没有睁眼,但观势鉴中的画面已尽数映入神识。那道残影在烛光下晃了半息,随即被强行压住,仿佛主人用意志将裂痕缝合。可气血逆行的波动瞒不过她——那是内腑开始承受不住灵力反噬的征兆。
“他快撑不住了。”她低声说,声音像落在静水里的灰烬。
罗景驰站在三步之外,没接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她的判断,就像不能惊扰一只正在织网的蛛。
许羽柒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面前悬浮的青铜镜面上。镜中景象不断切换:威虎门议事厅里众人面露疑色,姜堰晨强作镇定地下令彻查北库;媚香楼东阁火光一闪,一名执事慌忙扑灭烧到一半的账册;城南街头,说书人正拍案讲起“少主夜探废立典籍”的新段子,围观众人哄笑如潮。
她盯着那团火光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苏云曦开始清账了。”
罗景驰点头:“是。属下刚收到线报,近三日她陆续烧毁了七处密档,连十年前与威虎门的盟约副本都没留下。”
“不是怕被人查,是怕被人比对。”许羽柒轻声道,“她在抹掉所有能证明她曾操控姜堰晨的痕迹——说明她已经开始怀疑,那些‘意外’并非巧合。”
她站起身,衣袖微动,一道灵流悄然封住阵台四周的感知缝隙。这是防止任何外来的神识窥探此刻的谋划。
“原计划已经走到了尽头。”她踱步至镜前,手指划过镜面,画面定格在姜堰晨转身离去的背影上,“他现在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每一条消息他都想验证,每一个人都让他怀疑。这种状态最耗心神,但也最容易反弹——一旦发现某件事是假的,他会立刻推翻之前的所有结论。”
罗景驰皱眉:“所以不能再加新局?”
“不能用真真假假的手法了。”她摇头,“他已经学会质疑一切。接下来,我们要让他‘亲眼看见’无法否认的事实。”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镜面流转的光影在墙上轻轻晃动。
“楼主的意思是……直接出手?”
“不。”她转身看向他,眼神冷静得近乎锋利,“我们要让他自己走进真相,还要亲手把它撕开。”
她抬手掐诀,一道符印打入地面阵枢。观势鉴的画面骤然分作三路:一路仍锁着姜堰晨,一路转向媚香楼内院,第三路则接入一处隐秘驿站——那是绯影卫埋藏多年的暗桩据点。
“传令下去,所有明面行动暂停。”她说,“从今日起,祥鹤楼对外宣称我仍在闭关调息,医阁那边继续散播沈怀安病重的消息。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藏进影子里。”
罗景驰心头一紧:“包括属下?”
“你也退。”她点头,“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人配合,只需要他们看见。”
“可若他们察觉空虚……”
“那就让他们攻进来。”她淡淡道,“正好看看,谁才是真正想动手的人。”
她走到阵台边缘,指尖轻点镜面,聚焦于威虎门后山的一处荒庙。那是姜堰晨年少时常去的地方,据说是他与原身许锦佑私会的旧址。如今庙门破败,香火断绝,唯有檐角挂着一串褪色的铃铛,在风里偶尔轻响。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她问。
罗景驰一怔:“您说的是……寒音庙?”
“他曾在那里为她画眉,也曾在那里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她语气温淡,却藏着一根极细的刺,“现在,我要让他梦回去。”
“梦?”
“人心最怕的不是敌人,是愧疚。”她低声道,“当一个人日夜防备外界攻击时,最容易被自己的记忆刺穿。我要让姜堰晨每晚都梦见许锦佑——梦见她站在血阶上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流泪。”
罗景驰瞳孔微缩:“可梦境操控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反噬施术者,更何况要持续影响一位高阶修士的识海……”
“所以我不会硬闯。”她打断他,“我不改他的梦,我只是……引导它。”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灰白色的骨片,表面刻满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这不是祥鹤楼的制式法器,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炼器风格。
“这是聚魂殿最深处的‘引思骨’,取自千年前一位擅梦之人的颅骨。只要将目标的气息烙印其上,便能顺着神念间隙渗入梦境,像一粒沙落进眼睛——不致命,却让人无法忽视。”
罗景驰盯着那块骨片,声音压低:“您打算什么时候启动?”
“等他最疲惫的时候。”她将骨片轻轻放在阵台上,“当他处理完所有‘虚假危机’,以为终于稳住局面时,我会让他在睡梦中听见一声叹息——来自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你说,如果他在梦里看见许锦佑的心口淌着血,问他为什么要取走内丹,他会怎么回答?”
罗景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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