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能感觉到，李虎的灵力波动极其紊乱，道心已经彻底崩塌，就像一座即将倒塌的大厦，只剩下空洞的外壳。
“李虎，你可知罪？”赵嵩坐在主位上，声音威严。
“我何罪之有？”李虎嗤笑一声，“我只是想为我哥报仇，这也有错吗？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偏袒林凡，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
“报仇？”赵嵩取出一份卷宗，“李龙的清白已经昭雪，沙罗门的使者也已伏法，你还要报什么仇？你袭击同门，重伤李家侍从，这难道不是罪？”
“那又怎样？”李虎的情绪更加激动，“他们都是帮凶！帮着林凡欺负我们李家！我要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柳依依走上前，语气温和：“李虎，你冷静点。李龙的冤屈已经洗清，林师兄也履行了承诺，在他的牌位前昭告了真相。你这样做，不仅对不起李龙的在天之灵，也对不起你母亲对你的期望。”
提到母亲，李虎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娘……她还好吗？”
“王夫人很好，她一直在等你出去。”柳依依道，“如果你能认罪悔改，执法堂或许还会从轻发落。”
“悔改？”李虎突然又疯狂起来，“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悔改！除非林凡死在我面前，否则我绝不悔改！”
赵嵩摇了摇头，对林凡和柳依依道：“你们也看到了，他神智错乱，执念太深，已经无可救药。按照青云宗门规，修士在宗门内蓄意伤人，且屡教不改者，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废除修为……”林凡皱起眉头，他知道废除修为对一个修士意味着什么，那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赵长老，李虎本性不坏，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废除修为太过残忍，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统帅，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赵嵩道，“他已经两次袭击同门，若是这次再从轻发落，其他弟子会怎么想？以后宗门的规矩还怎么执行？”
就在这时，执法堂的弟子通报，李烈和王氏求见。两人走进审讯室，看到被绑在石柱上的李虎，王氏瞬间哭了起来：“虎儿！我的虎儿！”
“娘！”李虎看到王氏，挣扎得更加剧烈，“娘，你快救我！林凡他们要害我！”
王氏跑到李虎身边，想要解开锁链，却被执法堂弟子拦住。她转过身，跪在赵嵩面前：“赵长老，求您放过虎儿吧！他只是一时糊涂，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王夫人，起来吧。”赵嵩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放过他，是他自己屡教不改。第一次袭击同门，我们将他关进思过崖；这次在思过崖再次伤人，按照门规，必须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废除修为……”王氏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那他以后该怎么活啊……”
李烈走上前，对赵嵩道：“赵长老，李虎的情况特殊，他道心破碎，神智不清，并非故意为之。不如我们将他带回家族，严加看管，不让他再出来惹事，这样既遵守了门规，也给了他一条活路。”
“不行。”赵嵩摇了摇头，“他在宗门内伤人，必须按照门规处置。若是将他放回李家，如何向被他打伤的弟子交代？如何向整个青云宗交代？”
林凡看着悲痛欲绝的王氏，心中不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赵长老，不如这样。我们废除李虎的修为，但不将他逐出师门，而是让他留在李家，由王夫人和李长老看管，永不得踏入青云宗半步。这样既维护了门规的威严，也给了他一条生路。”
“不行。”赵嵩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两次触犯门规，必须逐出师门，永不得回返。这是底线，不能退让。”
柳依依突然开口：“赵长老，我有一个提议。李虎之所以执念这么深，是因为他对李龙的死和自己的遭遇耿耿于怀。我们可以用‘忘忧术’抹除他关于李龙之死和青云宗的记忆，然后废除他的修为，将他交给王夫人带回家族，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安稳度日。这样一来，他不会再被仇恨困扰，也不会再给宗门惹事，被他打伤的弟子也能接受。”
“忘忧术？”赵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忘忧术虽然能抹除记忆，但对修士的神魂有损伤，而且一旦使用，他就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结局。”柳依依道，“他现在被仇恨和执念所困，活得生不如死。抹除记忆，让他做一个普通人，至少能安稳地活下去，这也是王夫人希望看到的。”
王氏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忘忧术……他会忘记我吗？”
“不会。”柳依依道，“我们只会抹除他关于李龙之死、青云宗以及仇恨相关的记忆，他关于家人的记忆会保留下来。”
王氏看着李虎疯狂的眼神，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只要他能活下去，就算忘记以前的事也没关系。”
赵嵩沉吟片刻，对林凡和柳依依道：“这个提议，你们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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