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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的石阶不高,只有九级,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天堑,隔开了两个世界。
台下是凡尘,是讥笑,是怜悯,是数万道目光交织成的世俗罗网。
台上是荣耀,是梦想,是青阳城年轻一辈丹师所能触及的最高殿堂。
凌云溪的脚步很轻,那双洗得发白的布鞋踩在坚实的青石上,几乎听不见声音。可在这诡异的静默中,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沉闷而清晰。
人群的哄笑声不知何时已经低了下去,转为一片嗡嗡的议论。人们的目光从最初纯粹的看笑话,渐渐染上了一丝困惑。
没有预想中的仓皇失措,没有被羞辱后的瑟缩畏惧。
她走得很稳,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她不是走向一个注定要出丑的刑场,而是在自家后院里散步。那顶斗笠的纱幔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隔绝了所有的窥探,也隔绝了所有的恶意,在她周身营造出一方小小的、不为所动的宁静天地。
“装模作样。”凌飞雪站在台上,看着那道缓缓走近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最讨厌的就是凌云溪这副样子,永远都是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以前是仗着天赋,现在一个废物,又在装什么?
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碍眼的身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她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凌家真正的骄傲,谁才是这高台上唯一的主角。
凌家的观礼席上,气氛已降至冰点。
凌震山的面皮紧绷,双手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甚至能感觉到邻座萧战投来的、那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脸颊发烫。
“家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报上名的?”一位长老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与责备。
“我怎么知道!”凌震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回去再跟这个孽障算账!我们凌家的脸,今天算是被她一个人丢尽了!”
他将头扭向一边,再也不看高台一眼,仿佛只要不看,那份耻辱就不存在。
萧天宇的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道青色的身影。
他心中的羞耻感依旧强烈,可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烦躁。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凌云溪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超出了他的预料和认知。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她是不是真的有备而来?
不,不可能。
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灵脉尽毁的人,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谈何炼丹?她今天上来,唯一的结局就是自取其辱。
他强迫自己这么相信,可那份盘踞在心口的疑云,却愈发浓厚。
终于,凌云溪走完了最后一步台阶,站上了高台。
她没有走向凌飞雪那边光鲜亮丽的队伍,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最角落的一个空位上,安静地站定。
司仪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既有轻视,也有一丝官方的无奈。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高声宣布道:“所有参赛者已到齐!现在,开始第一轮考核!”
随着他话音落下,数十名炼丹师公会的工作人员抬着一个个长条形的木盘走上高台,将其一一分发到每位参赛者的面前。
木盘上,整齐地排列着一百个小小的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都放着一株形态各异的药材。有的是根茎,有的是花叶,有的甚至是干枯的种子。同时分发下来的,还有一卷空白的羊皮纸,一支狼毫笔,以及一小碟墨。
司仪待一切准备就绪,朗声道:“第一轮考核,辨识百草!”
“诸位面前的木盘中,有一百味药材。你们需要在一个时辰,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内,将它们的名称、药性,依次写在羊皮纸上。答案正确最多,且用时最短者,为优胜。”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了一丝郑重。
“需要提醒各位的是,这一百味药材中,不乏一些形态极为相似,但药性天差地远的品类。更有甚者,其中夹杂着数种带有剧毒的灵植。一旦辨认错误,不仅影响成绩,在未来的炼丹生涯中,更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请各位务必谨慎!”
“现在,考核开始!”
一声锣响,高台之上,一根手臂粗细的檀香被点燃,袅袅的青烟笔直升起。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高台上的年轻丹师们立刻俯下身,目光专注地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药材。一时间,只剩下翻动药材的细微声响,和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凌飞雪是动作最快的一个。
她甚至没有去仔细观察,只是目光在那一百个凹槽中随意一扫,便提起了笔。她的脸上带着自信而优雅的微笑,手腕轻动,笔走龙蛇,一个个秀丽的字迹便跃然纸上。
“赤血藤,性温,主活血化瘀。”
“冰心草,性寒,可清心凝神。”
“三阳花,性烈,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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