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掩饰,他几乎要放声大笑。他看着凌云溪紧锁的眉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等会儿面对空白卷轴,无地自容的窘迫模样。为了这一刻,他之前在炼丹师公会受的羞辱,全都值了!
凌飞雪也看到了那蹙起的眉头。她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端起旁边侍女送上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那抹蹙眉,对她而言,就像一曲胜利的乐章,悦耳动听。她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看来,之前是自己想多了。一个灵脉尽毁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过是虚张声势,垂死挣扎罢了。
凌家的观礼席上,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完了……全完了……”一位长老喃喃自语,面如死灰。
凌震山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老脸,已经被那个孽障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来回摩擦。他甚至不敢想象,大会结束之后,他该如何面对其他家族家主的“问候”。
萧家的席位上,萧战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邻座如同斗败公鸡般的凌震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儿子退婚退得早。
而萧天宇,则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
他看到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凌云溪蹙眉的动作。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有鄙夷,有愤怒,也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
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合理的。一个废物,本就该是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就应该被这些难题困住,就应该在所有人的嘲笑中,狼狈不堪。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她“失败”的窘态,自己心中那份烦躁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他脑海里,那双平静的眼睛,和此刻那紧蹙的眉头,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开始疯狂地交织、碰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不上不下,憋闷得厉害。
没有人知道,凌云溪之所以蹙眉,并非因为不认识这些药材。
恰恰相反,她认识,而且认识得不能再清楚了。
神界丹尊的记忆何其浩瀚,莫说是这些被人动过手脚的凡品灵植,就算是传说中已经绝迹的上古神药,她也能一一道出其十八种不同的炮制方法。
她蹙眉,只是因为觉得……有些好笑。
她想起了前世在神界,那些自诩丹道天才的后辈,为了在她面前表现,也曾用过类似的手段,搜罗一些奇诡的材料来向她请教。可他们拿出来的,至少也是些沾染了仙灵之气的奇花异草。
而眼前这些……
用浸泡过尸油的“鬼爪藤”冒充“龙须根”?用最低劣的催化手段让“断魂香”提前异变?还有那只在最低等位面才会出现的“蚀心虫”……
这些手段,在她这位曾经的丹尊看来,就像是几个三岁孩童,拿着泥巴,煞有介事地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幼稚,粗劣,且……无聊。
她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表现出一点点的为难,好让这场闹剧看起来不那么滑稽。
时间,在一片喧闹与等待中,缓缓流逝。
高台上那根手臂粗的檀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散尽,只留下一点猩红的火星,在风中明灭。
“铛——”
收卷的锣声,终于敲响。
“时间到!所有人,停笔!”
司仪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像是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最终的句号。
工作人员开始挨个收取答卷。
凌飞雪自信地将自己的羊皮纸递了过去,上面字迹娟秀,答案工整,堪称范本。
王辰也得意洋洋地交了卷,他甚至还挑衅地朝着凌云溪的方向,做了一个轻蔑的口型:“废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个角落。
那个从始至终,一笔未动的角落。
“唉,终究还是交了白卷。”
“自取其辱,何必呢?”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结果已经注定了。”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意兴阑珊地准备离场。
凌震山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脸,不忍再看。
就在刘执事满脸假笑,伸出手,准备去收取那份注定空白的卷轴时。
那个静立了许久的身影,终于动了。
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凌云溪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支被冷落了许久的狼毫笔。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时间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她将笔尖探入砚台,轻轻一蘸。
然后,抬起手腕。
那饱含墨汁的笔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稳稳地,落在了那张空白的羊皮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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