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像是在说服自己,“一定是巧合,她一定是走了运,看过什么孤本秘籍……”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孤本秘籍?什么样的孤本秘籍,能让墨老说出“自愧不如”这四个字?什么样的运气,能让一个人在灵脉尽毁之后,拥有如此恐怖的丹道知识?
他想起了凌云溪那份答卷的内容。
“……补充药性注解三十七条,勘误古籍记载三处……”
这些话,像一记记重拳,砸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头晕目眩。他也是炼丹师,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知识”的范畴了,这是“境界”。一种他,甚至是他父亲,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他试图在记忆中寻找支撑自己判断的证据,可他找到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对自己过往行为的否定。
他想起,凌云溪灵脉被毁后,他第一次去看她。她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看到他来,眼中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她说:“天宇哥,我没事的,我一定可以重新修炼的。”
那时,他只觉得她天真得可笑。
他想起,他提出退婚时,她拉着他的衣角,哭着说:“天宇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时,他只觉得她死缠烂打,令人厌烦。
他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凌家的大门外。她被家族子弟欺负,摔倒在地,满身泥泞。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哀求,只剩下一种死寂的,灰败的绝望。
那时,他只是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停留片刻。
原来,他错过了那么多。
他亲手,将那颗蒙尘的明珠,一次又一次地,踩进了泥土里。
而现在,有人拂去了上面的尘埃,让她重新绽放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再也与他无关。
“呵……”萧天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干笑。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亲手扔掉了天底下最大机缘的,无可救药的傻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从他心底最深处,缓缓地滋生出来。那感觉酸涩,苦闷,像一根看不见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脏,并且在慢慢收紧。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是天才的尊严被践踏后的不甘,或许是判断失误带来的挫败。
但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再一次与高台上那道孑然独立的身影交汇时,一个他从未想过,也最不愿承认的词语,在他脑海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后悔。
就在这时,高台之上,喧嚣渐止。墨老压了压手,示意全场安静。他那双灼热的眼,依旧看着凌云溪,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期盼。
“第一轮考核结束,稍事休息后,将进行第二轮考核——提炼药液!”
“这一轮,考验的将是炼丹师最根本的能力——控火之术!”
墨老的声音洪亮,传遍全场。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对啊!辨识药材,终究只是理论!炼丹,靠的是实打实的修为和控火能力!
一个灵脉尽毁的废物,她拿什么来控火?
无数道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射向了凌云溪。只是这一次,目光中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有期待,有质疑,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他们想看看,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少女,究竟是会继续她的神话,还是会在这一轮,被打回原形。
凌飞雪苍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血色。她挺直了脊背,眼中的光芒,冰冷而锐利。
机会来了。
而萧天宇,他发现自己,竟然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发现自己竟有一种荒谬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渴望。
他想看下去。
他想知道,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凌云溪,下一步,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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