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最后,竟又回到了“聆听教诲”这等近乎弟子对师父的言辞上。
整个广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收徒!
炼丹师公会会长,墨老,要当众收凌云溪为唯一的亲传弟子!
这是何等一步登天的机缘!
这意味着,从今天起,凌云溪的地位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青阳城,不,是周边数个城池,谁敢不给她三分薄面?
无数道羡慕、嫉妒、狂热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凌云溪的身上。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全新的,比当年那个天才少女更加耀眼的传奇,即将诞生。
凌飞雪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死死咬着嘴唇,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她却毫无察觉。她最渴望得到的一切,她为之奋斗了半生的一切,现在,被人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轻而易举地送到了那个她最看不起的废物面前。
萧天宇的呼吸停滞了。他看着那个被墨老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注视着的少女,心中那名为“后悔”的钝痛,已经化作了凌迟般的酷刑。他知道,只要她点一下头,他们之间,就将出现一道他永生永世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希望她拒绝。
因为只有她拒绝,他才能保留一丝,哪怕是自欺欺人的,他们还处于同一个世界的错觉。
在所有人的期待、嫉妒与煎熬中,风波的中心,凌云溪终于有了回应。
她静静地听着墨老那番激动的话语,斗笠的薄纱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没有半分波动。
她没有因为这份天大的机缘而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墨老的推崇而受宠若惊。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古潭。
那是一种,仿佛听着一个孩童,在认真地向她许诺,要将自己最心爱的弹珠送给她当聘礼时的眼神。
带着一丝无奈,一丝了然,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悯。
她是谁?
她是神界丹尊。
曾执掌神域丹殿,与诸天帝君平起平坐。她开坛讲道,座下听讲者,无一不是跺一跺脚便能让一方星域震颤的大能。
收她为徒?
这个念头,本身就是对“丹道”二字的亵渎。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真诚与期盼的老者,心中轻轻一叹。
对于丹道的这份赤诚之心,是值得肯定的。只可惜,他的眼界,终究被困在了这方小小的凡尘俗世。
于是,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凌云溪对着墨老,轻轻地,摇了摇头。
动作很轻,幅度很小。
但这个动作,却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广场上,那刚刚凝固的死寂,瞬间碎裂。
“她……她摇头了?”
“我没看错吧?她拒绝了?她竟然拒绝了墨老的收徒邀请?”
“疯了!这个凌云溪绝对是疯了!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墨老脸上的狂喜与期盼,瞬间凝固。他愣在原地,仿佛没有理解那个简单的摇头动作代表着什么。
“姑娘……你……”他有些语无伦次,“你可是觉得老朽诚意不够?你放心,只要你点头,任何条件,老朽都……”
“不必了。”
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凌云溪终于开口了。她没有去看周围那些震惊到扭曲的脸庞,只是平静地看着墨老。
“你的丹道,于我无用。”
一句话,平淡如水,却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你的丹道,于我无用。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墨老所有的幻想。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苍白。他不是因为被羞辱而愤怒,而是因为无法理解。
他的丹道,是他穷尽一生心血的骄傲,是整个青阳城所有炼丹师仰望的灯塔。可在这个少女口中,却成了“无用”之物。
这已经不是拒绝,这是彻底的否定。
凌云溪没有再多做解释。
她手腕一翻,那滴完美无瑕的赤鳞草药液,被她稳稳地收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便转过身,在墨老僵硬的身躯旁,在全场死寂的目光中,径直朝着台下走去。
仿佛刚才那场引动全城风云的收徒闹剧,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冠军,以及那株凝魂草。
至于其他,皆是过眼云烟。
直到凌云溪的身影即将走下高台,墨老才仿佛从石化中惊醒。他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与困惑,脱口而出,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一句话: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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