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百炼之后的剑胚,静静地躺在万载玄铁锻造台上。
它所有的光华都已内敛,呈现出一种洗尽铅华的朴拙质感。三尺长的剑身,四指宽的剑刃,比例完美,仿佛是天地间最精准的尺度丈量而成。它不再是一块冰冷的金属,而像一个沉睡的生命,只待最后的唤醒。
凌云溪站在台前,胸口微微起伏。
连续十几个时辰高强度的锻打与控火,对她这具初入筑基的身体而言,负荷已然到了极限。灵力近乎枯竭,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透,紧贴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但她的那双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宛如寒夜里的孤星,专注而锐利。
她没有立刻开始下一步。
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回气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迅速补充着干涸的经脉。她闭上眼,调息了片刻,将自己的状态重新调整至巅峰。
铸器之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是接下来的刻画阵纹,更是容不得半分差池。
这不仅是为兵器赋予威能,更是将铸器师的意志与烙印,与这件神兵彻底融为一体的过程。任何一丝杂念,任何一点灵力的不稳,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让这块耗费了无数心血的星辰铁精彻底报废。
大约一炷香后,凌云溪再次睁开眼。
她眼中的疲惫已一扫而空,只剩下古井无波的沉静。
她没有去工具架上寻找任何刻刀或符笔。那些凡物,没有资格在这件注定不凡的神兵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宛如一柄无形的剑。
一缕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金色神魂之火,悄无声息地在她的指尖燃起。那火焰不再是跳动的火苗,而是凝聚成了一点只有米粒大小的金芒,稳定得如同实质。
这一点金芒,却让整个铸器室的温度,再次凭空拔高。盘绕在剑胚周围的地火,在这点金芒出现时,竟发出了低低的呜咽,火焰的形态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仿佛在表达着极致的敬畏与恐惧。
凌云溪的指尖,悬停在剑胚的上方,相隔寸许。
她没有立刻落下。
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将整柄剑胚的每一个微观结构都映照在脑海之中。在哪里刻下“坚韧”阵纹,以稳固剑身;在哪里铭入“破甲”符文,以增其穿透;又在哪里布下“噬灵”法阵,使其能汲取敌人灵力。
无数种阵法组合,在她那曾为丹尊重楼的记忆中流淌、碰撞、筛选。
前世,她的“碎星”神剑,铭刻了一千零八十道神纹,每一道都取自神界本源法则,一剑出,可令星辰崩碎。
这一世,这柄剑,无需那般复杂。它需要的是成长。
片刻之后,一个完美的阵法蓝图,已在她心中成型。
她动了。
指尖那点金芒,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缓缓落下。
“嗤……”
没有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只有一种奇特的、仿佛热刀切入油脂的细微声音。
神魂之火触及剑身的瞬间,那坚固得足以抵御千斤重锤的星辰铁精表面,竟温顺得如同最柔软的泥胎。一道纤细却深刻的纹路,随着她指尖的移动,被精准地烙印了上去。
那是一道“坚韧”阵纹。
纹路古朴而简约,却蕴含着一种厚重如山的气息。随着阵纹的成型,剑胚本身那股内敛的锋芒,似乎被一层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内敛。
成了。
凌云溪没有停歇,指尖流转,在剑脊的另一侧,开始了第二道阵纹的刻画。
这一次,是“锋锐”。
与“坚韧”阵纹的厚重不同,“锋锐”阵纹的线条充满了攻击性,每一道转折都如刀锋般凌厉,每一个节点都散发着切割一切的意志。
随着她指尖的游走,金色的火星不时飞溅而出,落在滚烫的黑铁岩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邃的小孔。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奇特的、类似于雷雨过后草地的清新气味,那是金铁之气被神魂之火高度纯化后产生的味道。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凌云-溪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方寸之间的创造之中。
她的眼中,只有那柄剑。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指尖的火焰与剑身的纹路。
第三道,破甲阵纹。
第四道,聚灵阵纹。
第五道,震荡符文。
……
一道又一道玄奥复杂的阵纹,在她的指下不断诞生。这些阵纹,任何一道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让天风王朝的铸器大师们研究一生而不得其门。而此刻,它们却如同最听话的笔画,被凌云溪信手拈来,完美地融合到一处。
这个过程,对神魂的消耗是巨大的。
每一笔,每一划,都需要她以神念精准引导,以神魂之火为刻刀。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苍白,唇角甚至失去了一丝血色。
但她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她的眼神,依旧专注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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