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山缓缓转身,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护卫统领的头埋得更低了:“属下……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凌震山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这就是凌家。一群只会躲在祖宗牌位后面,盘算着如何用别人的血来保全自己富贵的蛀虫。”
护卫统领心头剧震,不敢接话。
“传我命令。”凌震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一,将家族宝库中,所有关于天罗殿的情报、卷宗,无论正史野闻,哪怕是只言片语,全部送到我书房。我要在一炷香之内看到。”
“第二,立刻启动我们在青阳城的所有暗桩,给我查林远山。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从他的修为功法、人脉关系,到他每天吃几顿饭,有几个相好,府里养的狗是公是母!事无巨细,全部给我报上来!”
护-卫统领的心脏,随着家主的命令,一下下地猛烈跳动。家主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第三……”凌震山顿了顿,声音里的那份杀伐决断,悄然融化了一丝,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
“启动凌家所有在外的情报网,给我盯住大小姐的动向。”
护卫统领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凌震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不是监视,也不是干涉。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要做什么。她若是要杀人,我们便替她查清对方的底细和软肋;她若是需要什么东西,我们便在她开口之前,送到她手边;她若是陷入了围攻,我们的人……就算是用命去填,也要为她撕开一道口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护卫统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家主,忽然明白了。家主不是疯了,而是醒了。
“大小姐是猎人。”凌震山望着夜空,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我们,就做她的猎犬。为她寻踪,为她驱赶,为她扫清障碍。让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咬断猎物的喉咙。”
“属下……遵命!”护卫统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猛地一抱拳,领命而去,脚步声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亢奋。
长廊下,又只剩下了凌震山一人。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了十几年的沉闷,一并吐出。
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将整个凌家的命运,都押在了女儿的身上。
这是一场豪赌。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与其让这个家在腐朽和懦弱中慢慢烂掉,不如跟着她,轰轰烈烈地疯一次。
或许,还能博一个全新的未来。
他转身,向书房走去。脚步不快,却无比沉稳。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做着彻底的切割。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燃尽。
护卫统领便再次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盒子上了锁,锁扣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打开过了。
“家主,这是从宝库最深处找到的,关于天罗殿的卷宗,是……是老太爷当年亲手封存的。”
凌震山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古朴的盒子上。
他的父亲,那个将凌家从一个二流家族带到青阳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铁腕人物,竟然也对天罗殿有过专门的研究和封存。
他接过盒子,入手微沉。
“咔哒”一声轻响,他用内力震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盒子打开,里面并没有预想中的厚厚卷宗,只有一卷用不知名兽皮制成的、泛着暗黄色泽的皮卷。
凌震山将皮卷取出,缓缓展开。
一股混杂着岁月与血腥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皮卷上的字,是用一种极其霸道的笔法写就的,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他的目光,从头开始,飞速扫过。
皮卷上记载了天罗殿的起源、组织架构、行事风格,甚至还有一些金牌杀手的代号与特征。这些情报,远比市面上流传的要详尽和精准得多。
然而,当他的目光,移动到皮卷的末尾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里,是老家主用朱砂红笔,写下的一行批注。那行字,笔迹潦草而急促,仿佛书写者当时正处于一种极度震惊与不安的情绪之中。
“……殿主行踪成谜,然其功法诡谲,疑似与‘天道宗’有关。其血脉有异,凡其直系,皆对神界气息有天生之感。遇之,避退,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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