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他忽然想起了天罗殿那个头目被擒之后,通过秘密渠道传回来的、只有寥寥数语的报告。
“目标实力深不可测,远超筑基。剑出无影,疑有秘宝护身。行动失败,我为鱼肉。勿再招惹,言尽于此。”
当时,他只当是对方为了推卸责任而夸大其词。一个刚筑基的丫头,能强到哪里去?深不可测?简直是笑话!
可现在,当这份报告与林安带来的消息,在他脑中重叠在一起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瞬间窜遍了全身。
他不是蠢货。
一次,是侥幸。
两次,是巧合。
那第三次,第四次呢?
从炼丹大会上横空出世,到一剑重创凌飞雪;从鬼门关前救回林枫,到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天罗殿的精英杀手;再到如今,用一堆废料,炼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丹……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什么侥幸?
这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少女外皮的、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那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她把整个青阳城,把萧家,把凌家,把他林远山,都当成了傻子在耍!
林远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雇佣天罗殿,去刺杀这样一个存在。
他当时觉得,这步棋,叫“斩草除根”,叫“永绝后患”。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斩草除根?
这分明是嫌命长,主动跑去踹了神龙的龙窝,还顺手拔了人家一片龙鳞!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恐惧,如同潮水,将他瞬间淹没。
他怕了。
这辈子,他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毫不怀疑,如果那个女人愿意,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让整个林家,从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
而他,甚至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
“二……二爷……您……您没事吧?”林安跪在地上,看着林远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吓得心惊胆战。
林远山没有理他,他像一头困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眼神变幻不定,时而狠厉,时而惊恐。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女人,是林枫的救命恩人,她与林枫之间,已经有了斩不断的因果。
她现在展现出的实力越强,对他的威胁就越大。
他夺取家主之位的计划,就像是悬崖边上的一座沙堡,而凌云溪,就是那随时可能拍过来的惊涛骇浪。
可……又能怎么办?
再派人去杀她?
林远山打了个寒颤,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掐死。
那是找死!
他停下脚步,死死盯着窗外那片沉沉的夜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他眼中的惊恐与挣扎,渐渐被一种阴冷的、毒蛇般的沉静所取代。
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
他需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如此大费周章,搅动风云,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玩。
她的目的,她的弱点,她身上那层层叠叠的秘密……这些,才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安。”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小……小的在。”
“从今天起,动用我们所有的暗线,给我盯死青玄宗。”
林远山转过身,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
“我不要你们靠近,更不要你们被发现。我要你们像影子一样,附在青玄宗的每一寸土地上。”
“我要知道,那座山上,每天有多少人进出,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山顶的风,是往东吹,还是往西吹!”
“总之,关于凌云溪,关于青玄宗的一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林安被他那副模样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正要逃也似的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林远山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
林安身体一僵,战战兢兢地回过头。
只见林远山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尤其,要盯紧一个人。”
“谁?”
“林枫。”
林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与忌惮。
“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特别是……他与那个女人之间,任何可能的接触。”
林安还想再问,却被林远山那骇人的眼神吓得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就在林安准备退下时,门外,又一个家仆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在门口禀报道:“二爷,林安管事!刚刚……刚刚得到消息……”
林安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家仆看了看林远山的脸色,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百宝阁那边传来消息,枫……枫少爷的随从,一刻钟前,在阁里包下了一整层的奇珍异宝,说是……要备一份厚礼。”
林远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送去何处?”
家仆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像一道惊雷,在林远山耳边炸响。
“据说……是送往……青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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