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面前那张华美的波斯地毯上，像一朵妖异而刺目的红莲。
“师姐！”侍女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过来，“您怎么了？我……我去叫丹堂的长老！”
“站住！”
凌飞-雪厉声喝道，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原本还算明亮的眼眸，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其中翻涌的，是近乎疯狂的怨毒。
“秘密……她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对，一定是这样！什么神界至尊转世，都是狗屁！她肯定是得到了某个上古大能的传承，或者，她身上有一件逆天的法宝！”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那即将被嫉妒淹没的理智，找到了一丝喘息的缝隙。
她不能输。
她绝不能输给凌云溪！
如果让凌云溪在这次大会上，再次大放异彩，甚至夺得魁首，那她凌飞雪，就真的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凌家，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资源，都倾斜到那个女人身上。
到那时，她还有什么？
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
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缓缓地，从那堆碎片中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温玉地面和锋利的瓷片上。细微的刺痛从脚底传来，她却仿佛感觉不到。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坚定。
“你不是喜欢出风头吗？你不是喜欢当救世主吗？”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或者说，对着她想象中的凌云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我就让你，彻底‘风光’一次。”
她转过身，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传讯玉符。这玉符的材质很特殊，上面刻画着繁复而邪异的纹路，与正道宗门的传讯工具截然不同。
她将一缕神识，注入其中。
“王师兄，别来无恙？”
玉符的另一端，很快传来一个带着几分轻佻的男子声音：“哟，这不是飞雪师妹吗？怎么有空联系我了？上次送你的‘合欢散’，用得可还顺手？”
凌飞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声音却变得柔媚起来：“王师兄说笑了。小妹这次联系你，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能让飞雪师妹亲自开口？”
“云海城宗门大会，你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出了个狠角色，叫什么凌云溪的，把血煞盟的人都给宰了，风头正劲啊。”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王师兄，你对她……就不好奇吗？”凌飞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一个五行杂灵根的废物，能在短短数月内崛起，身上若说没有惊天秘宝，你信吗？”
玉符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
“下一轮比试，是幻海心牢。”凌飞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那里面，没有规则，生死各安天命。若是在里面，她‘不小心’被心魔反噬，神魂俱灭，她身上的所有东西，不就成了无主之物吗？”
“哈哈哈……”男子大笑起来，“飞雪师妹，你可真是……深得我心啊！不过，那丫头能宰了血煞盟的人，怕是不好对付。”
“她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我们，不是。”凌飞雪的笑容，越发冰冷，“我已经联系了玄煞宗的赵括，还有百兽门的石猛，他们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很‘感兴趣’。”
“赵括和石猛？”男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你倒是下了血本。好，这笔生意，我接了！不过事成之后，她身上的东西，我要先挑！”
“一言为定。”
凌飞雪切断了传讯，随手又激活了另一枚玉符。
“赵师兄……”
“石师兄……”
一盏茶的功夫，她联系了四五个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大宗门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辈，或贪婪，或好色，或残暴。她精准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弱点，用利益和欲望，将他们编织成一张针对凌云溪的死亡大网。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心头那股翻涌的气血压下去了一些。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夜晚冰冷的风吹拂在自己脸上。
远处，云海翻腾，月色如霜。
“凌云溪……”
她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
“天才，是需要用来踩在脚下，才能彰显其价值的。你这块突兀的顽石，也该被碾碎了。”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仿佛已经看到了凌云溪在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绝望挣扎，最终被撕成碎片的场景。
幻海心牢……
那将是你最好的，也是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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