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沈心玥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下车?周琮的人可能还在附近。跟他走?前途未卜。
沃尔沃驶离了卡罗尼区,向着日内瓦湖的方向开去,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私人码头附近。这里停靠着不少豪华游艇。
信天翁熄了火,转向她,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小姐,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周琮那条‘蝮蛇’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惜在闹市动手?”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核心。
沈心玥感到巨大的压力。面对信天翁,撒谎似乎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激怒对方。但全盘托出更是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我…我手里有一件…一件他非常想要的古董的相关信息。但他想独吞,甚至不想让信息泄露出去。”她半真半假地回答,将焦点集中在“信息”而非实物“星钥”上。
“古董信息?”信天翁挑眉,似乎来了兴趣,“能让周琮如此失态的东西可不多。是关于…某套失落的刻本?还是…更特别的什么东西?”他的话像是随意猜测,却又精准地戳中了要害。
沈心玥心中警铃大作。他果然知道些什么!他和周琮在争夺同一件东西!救她,或许只是为了截胡!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信天翁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多少温度:“不想说?没关系。我对具体是什么兴趣不大,我更感兴趣的是…给周琮添堵。”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告诉我周琮到底在找什么,或者…你打算用那信息做什么。我提供保护,甚至…可以帮你实现你的部分目的,只要最终能让周琮得不到他想要的。”
他的提议直白而冷酷,充满了利用的味道。他和周琮是同一类人,只是手段或许有所不同。
沈心玥的大脑飞速运转。信天翁是敌是友难以界定,但至少目前,他是对抗周琮的一股力量。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利用?
但她绝不能完全信任他。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谨慎地回答,“这件事…很复杂,我也不是唯一的决定者。”
信天翁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看穿了她的拖延,但并没有逼迫。“可以。”他直起身,递给她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想通了,打这个电话。在此之前,你可以暂时待在船上。这里很安全,周琮的手伸不到这里。”
他推开车门,示意她下车。码头边,一艘中型豪华游艇的舷梯已经放下。
沈心玥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走上游艇。
艇内装修奢华而现代,却空无一人,只有自动化系统运行的轻微嗡鸣。信天翁将她带进一间客舱:“这里有食物和水,有独立的卫浴。不要随意离开船舱,也不要试图用这里的通讯设备联系外界。等我消息。”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将她独自留在了这个华丽而冰冷的移动牢笼之中。
舱门关上。沈心玥靠在门上,疲惫和紧张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
她暂时安全了,但却落入了另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手中。“信天翁”的目的绝不单纯,他与周琮的争斗,将她卷入了更深的漩涡。
她拿出那张黑色卡片和一次性加密手机,心中一片混乱。
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联系这个神秘的“信天翁”,还是…想办法再次逃离?
(遥远监控视角: 沪市,木闻屿面前的数个屏幕之一,正显示着日内瓦私人码头区域的卫星监控画面(分辨率不高,但能看清车辆和人员移动)。他看到那辆沃尔沃停下,看到“信天翁”和沈心玥下车登上游艇。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阿尔贝特·肖尔(Albert Scholl)…‘信天翁’果然也坐不住了。”他低声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显然对其知之甚深。“也好,让‘蝮蛇’和‘信天翁’先互相撕咬,看看谁能从我的棋子嘴里撬出更多东西。”他并不担心沈心玥的暂时失联,反而似乎乐见其成。他切换屏幕,看向另一份关于“守夜人”的加密档案,眼神变得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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