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侧身让开角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态度看似客气,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如同鹰隼般,将林闲和苏妙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尤其是苏妙腰间那块黑色的“影”字令牌。
守卫小队长和几名护卫立刻退到两旁,垂首肃立,不敢再多言。他们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真正动手,否则惊动了七长老,后果不堪设想。同时,他们对林闲和苏妙的身份也更加好奇,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懒散无比的年轻人,竟然真的只用一句话就引出了家族长老!
林闲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顺手将躺椅和灵髓枕收进系统空间,然后对还有些发愣的苏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红烧也机灵地跳到林闲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那扇通往未知的角门。
踏入苏府角门,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宁静与肃穆。
门后并非直接就是庭院,而是一条长长的、以青石板铺就的回廊,回廊两侧是高耸的墙壁,墙上爬满了某种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藤。回廊曲折幽深,一眼望不到头,只有间隔悬挂的、以深海夜明珠为光源的宫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呼吸之间都感觉修为在蠢蠢欲动。回廊中寂静无声,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轻轻回荡,更添几分深宅大院的压迫感。
七长老在前引路,步伐沉稳,一言不发。林闲则依旧是一副观光客的模样,东张西望,时不时还点评两句:“嗯,这墙不错,隔音效果好。”“这灯亮度可以,不刺眼。”“灵气太浓了也不好,容易醉氧……”
他的碎碎念在这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让走在前面的七长老嘴角微微抽搐,但终究没有回头呵斥。苏妙则是紧张得手心一直在冒汗,紧紧跟在林闲身边,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勇气。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布置典雅、陈设古朴的偏厅。厅内已有两名侍女垂手侍立,见到七长老,立刻躬身行礼。
“给二位客人看茶。”七长老吩咐了一句,然后对林闲和苏妙道:“二位请稍坐,此事关系重大,老夫需与其他几位长老通禀商议。”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苏妙一眼,特别是她腰间那块令牌,然后便转身匆匆离去,显然是去召集其他能够主事的人了。
偏厅内只剩下林闲、苏妙、吞天以及两名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女。
侍女奉上灵茶,茶香四溢,显然是极品。但苏妙哪有心思喝茶,她坐立不安,不时望向厅外。
林闲却毫不客气,端起茶杯吹了吹,呷了一口,赞道:“好茶!比望龙关的强多了。妙妙,你也喝点,压压惊。既来之,则安之。”
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咸鱼姿态,无形中也感染了苏妙,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在苏府深处,一座守卫更加森严的议事殿内,气氛却远不如偏厅这般“安之”。
七长老将情况迅速禀报给了在场的三位核心长老,以及一位恰好在此处理事务的实权派人物——三长老苏慕哲,他是当代家主苏慕云的亲弟弟,在家族中威望极高。
“什么?持有影卫旧令的少女?还在门口喧哗,引动了七长老你亲自接见?”一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五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悦,“老七,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万一是哪个敌对势力派来的棋子,故意用旧物混淆视听呢?”
另一位面容和善些的六长老则沉吟道:“五哥稍安勿躁。七弟行事向来稳妥,他既然亲自接引,定然是看出了什么。那少女容貌如何?可有何特异之处?”
七长老沉声道:“那少女年约二八,容貌清丽,眉眼之间……与十七年前失踪的慕婉小姐,颇有几分神似!”
“慕婉?!”一直闭目养神的三长老苏慕哲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你确定?”
“至少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七长老肯定道,“而且,她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看似毫无修为,懒散不堪,但……深不可测。能在府门前那般作态,并一语道破令牌关窍,绝非寻常之辈。烈阳宗赵日天与玄天宗萧辰在望龙关接连吃瘪,据说都与此人有关,方式……颇为奇特。”
他将望龙关听来的、关于“洗澡水”的传闻简要说了一遍,几位长老听得面色古怪。
“哼,装神弄鬼!”五长老冷哼一声,“即便那少女真与慕婉有关又如何?慕婉当年违背族规,与外姓之人私定终身,并盗走家族信物‘青鸾翎’,早已被逐出家族!她的后人,更没有资格踏入苏家大门!依我看,直接将他们驱逐出去,以免玷污我苏家门楣!”
“五哥此言差矣。”六长老反驳道,“慕婉毕竟是家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血脉相连。当年之事,家主一直耿耿于怀,暗中寻找多年。如今若有其后人归来,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查明真相,给家主一个交代。更何况,那年轻人似乎也不简单,贸然驱逐,恐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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