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山之战中,晋国大将甘渠将祝玉率领的大荔戎士卒引到秦国包围圈后,匆忙率军撤退,集中全军浩浩荡荡向秦国的河西之地扑去。
经过三天急行军,大军首先来到离晋国最近的少梁。
少梁原为梁国的国都,是周朝诸侯国之一,周宣王封秦仲(嬴仲)的少子嬴康为梁伯,建立梁国,秦穆公二十年,秦穆公率大军、灭梁国和芮国,归于秦。
甘渠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身后的晋军队伍整齐排列,士气高昂,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大地,扬起阵阵尘土。
此刻少梁城渐渐映入眼帘,这座城池高大而坚固,城门紧闭。甘渠勒住缰绳,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大声喝道:“少梁的将士听令,本将乃晋国大将甘渠!按照秦晋议和约定,前来接管少梁。尔等快快打开城门,迎接本将军入城!”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墙上,守城大将姬存身形挺拔,目光冷静地看着城下的甘渠。他双手抱臂,大声回答道:“抱歉,甘将军,前方战事吃紧,道路阻隔,消息不通,本将还没接到我王颁布的诏令,烦请甘将军耐心等待。”姬存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甘渠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他提高了音量,喊道:“我这里有秦国的图册,难道还骗你不成?”他边说边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图册袋子,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姬存微微摇头,语气依旧平和:“本将军只认国王诏令,还望甘将军不要为难在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紧紧盯着甘渠的一举一动。
甘渠急得在原地转圈,他的战马也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的脸上露出焦急和无奈的神情,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没接到诏令呢?”但再急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门紧闭,却无法进入。
过了半个时辰,甘渠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又大声呼喊起来:“姬将军,诏令想必很快就到,你先打开城门让本将进去!”城上的姬存还是那句话:“未接到诏令,不能开门,请甘将军继续等待。”
如此一来二去,半天时间过去了,甘渠原本设想得十分美好,他计划按少梁——彭衙——蒲城——下邽——洛阴的顺序,从北到西向南,再折而向东,围绕大荔戎国三面一转,东面就是黄河,河东就是晋国。将这五座城池接管后,每座城池安排守军四千,自己率兵驻扎洛阴,守住黄河风陵渡口,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可没想到刚到第一座城池跟前就吃了个闭门羹,他气得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留下军队等待也不行,他心急火燎,再也等不住了。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大声下令:“全军出发,赶往下一座城池彭衙!”
彭衙也是一座历史名城,周襄王二十八年,这里曾发生过彭衙之战。当时,晋国为遏制秦国势力东进,晋襄公命大夫先轸之子先且居联合宋、陈、郑三国军队再度攻秦,相继攻克秦邑汪及彭衙后撤兵。甘渠想着,前面在少梁吃了个闭门羹,这彭衙应该好说话吧。
当晋军离彭衙城还很远时,就被一声大喝停住了脚步。“来者何人,止步!”声音从城墙上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威严。
甘渠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大声喊道:“本将军乃晋国大将军甘渠是也!今有你们大王的议和文书,前来接管彭衙,速速打开城门,迎接本将军进城!”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城墙上的守将不慌不忙,冷静地回应道:“甘将军且慢,本将还没接到命令,请耐心等待。”
甘渠觉得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他咆哮道:“你这是在糊弄本将军吗?”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
守将依然语气平和:“岂敢,本将军只认我王的诏令,其它一概不认。”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甘渠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率军前往蒲城。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沉重,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当他来到蒲城后,结果仍与前面一样。只见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警惕地看着城下的晋军,甘渠站在城下,望着紧闭的城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挫败感,却又不得不再次率军赶往下邽。
晋军疲于奔波,及至赶到下邽城下,天已经黑了,但见秦军刀枪林立,火把熊熊,那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仿佛是在向晋军示威。
城楼上响起号角之声,紧接着有人大声呼喊:“全城警戒,敌袭!”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甘渠立足未稳,正想开口喊叫,嗖嗖嗖几枚利箭从城头射下,他急忙勒住战马,战马前蹄腾空,发出一阵嘶鸣,甘渠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愤怒地喊道:“大胆下邽守兵,见到本将军还不开门远迎,居然想加害本将军,难道活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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