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破旧的柴房里,子荔在柴草堆中睡得正香。突然,一只早起的公鸡在院子里扯着嗓子打鸣,那高亢的声音一下子穿透了子荔的梦境。
子荔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再睡一会儿……”他刚想迷糊,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不行,现实容不得自己贪恋梦乡,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都“咔咔”作响,这才极不情愿地从柴草中爬起身来。
他趿拉着破旧的鞋子,走到那简陋的陶罐前,舀起一瓢冷水,“哗啦”一声泼在脸上,冰冷的水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胡乱地抹了把脸,便匆匆忙忙地朝里正家走去。
还没等子荔跨进里正家的门槛,里正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从屋里冲了出来,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凶狠狠地瞪了子荔一眼,双手叉腰,大声吼道:“怎么才来,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子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满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里正大人,我不小心睡过了头,昨晚太累了,睡得太死,没听见鸡叫。”
里正怒气未消,扬起眉毛,厉声说道:“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决不会轻饶你。”
子荔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住你家,就不会起晚了,您看行不,里正大人?”
里正听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似乎默许了这个提议。
吃过简单的早饭后,子荔来到堆放农具的角落,扛起那沉重的木犁,木犁的木柄粗糙而坚硬,磨得肩膀生疼,他和其他几个同样穿着破旧衣衫的奴隶一起,迈着沉重的步伐出工了。
清晨的田野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但子荔他们可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犁地,都给我好好干!”里正站在田埂上,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大声吆喝道。
子荔与其他几个奴隶共扛了两部木犁,他们两两一组,替换着在地块间来来回回。刚开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子荔双手挨地,双脚用力地蹬着土地,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子荔发现了一个问题,木犁在土中前进,铁犁铧划破土壤,翻起来的泥土向两边翻起,就像两条黄色的波浪。
这样一来,下一犁只能犁在被上一次犁覆盖过的土上,如果不这样犁,就只能隔一行犁一行,也就是说一亩地只能翻半亩地,另外一半没有犁过的地被虚土覆盖,没有犁上。
子荔停下手中的活,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他用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把所有的土都翻一遍。”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几个奴隶一说,大家都围了过来,纷纷讨论起来。
一个年纪稍大的奴隶说:“子荔,你说得有道理,可这谈何容易啊?咱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犁地的,从来没听说过能把所有土都翻往另外一边的法子。”
另一个年轻的奴隶则满是期待地说:“说不定子荔能想出办法呢,咱们不妨听听他的。”
子荔受到了鼓舞,更加坚定了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决心,他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他眼睛一亮,跑过去从树上掰了些树杈,然后又找来一根绳子,开始动手将树杈绑在一起,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树杈和绳子之间,就像织鱼网一样,不一会儿就把树杈绑成一块板子的模样。
他把绑好的树杈横着立起,略微向右偏转,绑在犁铧后部,兴奋地说:“来,咱们再试试。”
大家重新扛起木犁,开始新一轮的试验,一犁下去,奇迹出现了,犁起的土壤终于全部向右翻转,他们一犁接一犁的向前犁,由于每一犁行紧密相连,整块田再没有生土。
“成功了,子荔,你太厉害了!”年轻的奴隶兴奋地跳了起来。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由于每一犁行紧密相连,他们的效率降低了一半,干了一上午,两部犁四个人只犁了很少的地。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里正亲自送饭来了,他看到那少得可怜的犁地成果,顿时暴跳如雷,把饭盒狠狠地扔在地上,扬起皮鞭就朝着这几个奴隶抽了过来,边打边骂道:“你们这几个懒货,我不在跟前就偷奸耍滑,四个人一上午就犁了这么一点地,还想吃饭,门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皮鞭在空中呼啸着,眼看就要落在奴隶们的身上,子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里正手中的皮鞭,大声说道:“住手,先别打,我跟你解释。”
里正怒不可遏,他瞪大一双牛眼,恶狠狠地大声吼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就是偷懒,不想干活!”
子荔却不急不忙,镇定自若地回答:“里正大人,你先看一下今天犁的地与昨天有什么区别?再发火也不迟啊。”
里正喘着粗气,朝着田地里望去,昨天翻过的土地参差不齐,犁过的土地有的地方隆起,有的地方凹陷,而今天犁过的土地非常平坦,看不到一条沟壑,就像一面平整的镜子,他暗自诧异,这是什么原因?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子荔走上前,恭敬地说道:“里正大人,昨天犁的地,由于土翻向两边,只能隔一行犁一行,所以地才会高低不平,现在犁的地,所有的土都向右翻,这样再没有生土,所有犁出来的地平整,没有沟壑。由于每一犁紧紧挨在一起,所有的地都被犁过一遍,犁的地垅挨的紧,所以就显得地犁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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