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夏天的一天,骄阳似火,纵横交错的阡陌上,扬起阵阵尘土,一群人正缓缓向田间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身材发福,大腹便便,身上穿着一袭华丽高贵的服饰,那丝绸的质地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袖口和领口绣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不凡的身份,他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帽檐微微上翘,露出饱满的额头。
他身后跟着一群奴隶和仆人,他们有的拿着遮阳的伞,有的提着水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男人缓慢的在田间巡视着,他时而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庄稼的长势和墒情,轻轻抚摸着翠绿的叶子,感受着叶片的质地和水分;时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对每一块田地都评头论足,眼神锐利而专注,仿佛能看穿土地的秘密。
当走到一块黍田旁时,男人看到田梗边有一条水渠,渠水正汩汩地流淌着,他停下脚步问道:“这是谁家的农田?”
跟前的管家连忙说:“回老爷话,小人不知。”
男人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们看,这块地的庄稼与其它的有何不同?”
一个仆人连忙上前,赔笑着说:“老爷,这家的庄稼长得密长得旺,绿油油的,比别家的都要好。”
男人疑惑地说:“这里怎么没人?”
管家想了想,恭敬地说:“据小人看,这里渠水汩汩,说明渭水边必有浇水之人,我们过去一问便知。”
“好,我们走。”
男人挥了挥手,一行人逆着汩汩的水流,朝着渭水边走去。
远远地,他们看到一位身材健壮的男子正在使用桔槔提灌,只见他站在渭水边,岸边立着一个木架,木架三分之二高处绑着一根横向细长的木棍。
木棍在立柱两边一边长一边短,短末端悬挂着一块重石块,长前端用绳子悬挂着一只水桶。
当不汲水时,石头位置较低,空桶高高抬起;当需要汲水时,人用力将水桶往下拉,另一端石头则上升。
当水汲满后,手一松另一端石头自然下降,将这一边的水桶提升,由于向下用力可以借助人的体重,因而人感觉比较轻松。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子荔,此时子荔穿着一件粗布短衫,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但他的眼神却坚定而专注,手中的动作熟练而流畅。
此时,子荔正把空桶拉下来,放入河水中,他微微弯下腰,双手紧紧握住绳子,用力向下拽着,水桶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河水迅速灌满水桶,他一松手,水桶便向上自动升起。
及至与弯曲的手臂平行时,子荔一手抓住提手,一手托住桶底,将水桶倾倒,一股清澈的河水便呼呼地流入水渠,水渠里的水便自然向前流去。
子荔重复着前面的动作,一桶接一桶将河水源源不断注入水渠,渠水欢快地流向田野,他此刻正用心汲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这群人。
中年男人看着子荔娴熟的动作,不由得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等到子荔将一桶水倒完,中年男人开口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子荔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站着一群人,不由有点惊讶,他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平静地说:“我叫子荔。”
中年男人接着问道:“你给谁家地里浇水?”
“给里正家浇水。”
“就是临渭村里正赵能吗?”
“正是。”子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中年男人又问道:“你是奴隶吗?”
“不,我是一个自由民,受雇于里正。”中年男人又问道:“你种的庄稼为何长势这样好?”
“那是因为我地犁的好、水浇的好。”
中年男人接着又问:“为何庄稼长得那么整齐?
“那是因为播种播的好。”
中年男人听了子荔的回答,不由肃然起敬,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穿着朴素,但却有着丰富的种地经验,接着问道:“请问你是怎么种地的?”
“先犁地后播种,再除草、最后施肥、浇水。”子荔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疑惑地说:“每个人种地不都是这样吗,怎么长出来的庄稼会不一样?”
子荔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尽管每个人种地都是一样的程序,但我在犁地时将土壤全部深耕一遍,没有留下一点生土。播种的时候前面的人拉出沟垅,后面的人均匀撒种,然后用脚加以覆土,等庄稼出苗一尺左右进行除草,然后施肥,再浇水,因此才会有如此效果。”
中年男人听了子荔的解释,恍然大悟,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诚恳地说:“真是受教了,你是否愿意到我的农场干活?”
子荔想了想,说:“在下乃一漂泊之人,四海为家,哪里劳作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只要大人们能谈妥,在下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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