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空中花园悬在城市38层高空，玻璃穹顶外是缀满霓虹的夜色，穹顶内垂着数串水晶风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却压不住衣香鬓影里的暗流。意大利手工织就的羊毛地毯铺得满厅都是，踩上去悄无声息，林薇穿着银灰色鱼尾裙走在上面，裙摆的亮片随步伐晃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缝在了裙角。她左手端着香槟杯，杯壁凝的水珠沾在指尖，凉得刚好让她保持清醒——眼角余光始终锁着不远处那个酒红色身影，连对方抬手撩头发的动作都没放过。
楚瑶正靠在露台栏杆边，和几位影视公司老板说话。她穿的酒红色吊带长裙是丝绸材质，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说话时微微歪头，耳坠上的蓝宝石随动作轻晃，刚好落在某位老板的视线里。林薇看得清楚，有个老板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扶耳坠，楚瑶却巧妙地侧身避开，笑容甜得发腻：“王总您太客气了，这耳坠是我妈妈传下来的，不值什么钱。”
“不值钱？”林薇在心里冷笑，指尖摩挲着香槟杯的纹路——那耳坠她认得，是梵克雅宝的古董款，去年在日内瓦拍卖会上拍了七位数。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裙摆，端着酒杯朝楚瑶的方向走，每一步都算好角度：要在擦肩而过时“踉跄”，让酒液刚好泼在对方裙摆最显眼的位置。
果然，就在两人距离只剩半米时，林薇故意脚下一崴，身体往楚瑶方向倾斜，杯中深红的勃艮第红酒“哗啦”一声，全泼在了楚瑶的裙摆上——酒液迅速晕开，像在丝绒上洇出一朵丑陋的暗花。
“哎呀！”林薇第一时间惊呼，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抽纸巾，弯腰“帮忙”擦拭时，指尖却故意往酒渍边缘蹭，把原本巴掌大的污渍扯得快蔓延到膝盖，“瑶瑶对不起！我刚才被地毯绊了一下，没拿稳杯子！”
周围的谈笑瞬间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有好奇，有看戏，还有几分等着看楚瑶发作的期待。林薇抬眼时，刚好看见楚瑶低头盯着裙摆，脸色白了一瞬——她心里刚升起几分得意，下一秒就见楚瑶抬起头，眼眶红了圈，却硬是挤出个温柔的笑，声音软得像要哭：“没关系薇薇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林薇的胳膊，动作亲昵得像真不在意，话里却藏着针：“就是有点可惜这条裙子……是William上周从巴黎带回来的高定，他说酒红色最衬我肤色，特意让工作室改了三次腰围呢。”
这话一出，周围几位女宾立刻露出同情的神色。“William也太贴心了吧”“楚瑶也太好脾气了，被泼了还替人说话”“林薇也太不小心了，这么贵的裙子说泼就泼”——细碎的议论声钻进林薇耳朵，她攥着纸巾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堆着更浓的愧疚：“都怪我，我赔你一条新的，或者把钱转给你？”
“不用啦薇薇姐。”楚瑶摇摇头，语气更委屈了，还特意往林薇身边凑了凑，像是怕别人听见，“你最近肯定也烦，我上周听我爸的助理说，林家在城东的地产项目，好像卡在土地审批上了？资金周转不过来，还找银行贷了款呢……”
林薇的脸“唰”地白了。
城东的项目是林家今年的重头戏，土地审批出问题确实是真的，但这事只有家族核心成员和项目负责人知道，连她的贴身助理都没透露过半句——楚瑶怎么会知道？还知道得这么细？
她正想反驳，就见不远处的赵总走了过来。赵总做奢侈品代加工起家，最近在拓展欧洲市场，手里握着好几个大牌的供应链资源，林薇今晚本来就是想找机会和他搭话。可没等她开口，楚瑶已经抢先迎上去，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赵总您来了，没什么事，就是薇薇姐不小心把酒洒在我裙子上了。”
她顿了顿，特意瞟了林薇一眼，补充道：“不过您别误会，薇薇姐不是故意的，她最近家里事多——城东那个项目卡了审批，听说还欠着银行钱，她肯定没心思顾这些小事。”
赵总的脚步顿了顿，原本要递向林薇的名片停在半空，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做商业的最忌讳和资金出问题的家族合作，他笑了笑，把名片收了回去：“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先去那边看看。”说完转身就走，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看着赵总的背影，林薇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她盯着楚瑶，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的狠劲：“你从哪听来的谣言？我家项目好得很，审批下周就能过！”
“是吗？”楚瑶眨眨眼，眼底满是无辜，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林薇的胳膊，像是在安慰，“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毕竟是我爸助理随口提的，说不定他也弄错了。姐姐你别往心里去呀~”
她转身往洗手间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林薇勾了勾唇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柔，全是胜利者的得意，像在说“你斗不过我”。林薇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连手里的香槟都变得又酸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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