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宋家屯,天高云淡,金黄的稻浪在田野间翻滚,预示着丰收的季节。然而,宋家院落内的气氛却与这丰收的景象格格不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冰笼罩。
大嫂李红梅和婆婆赵金凤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自从上次因生意扩张的事大吵一架后,李红梅就带着女儿婷婷住在县城租的房子里,再没回过宋家屯。宋建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白天在菜摊帮忙,晚上回城里陪妻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下的乌青透露着连日的疲惫。
建国,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劝劝红梅?赵金凤一边用力地剥着玉米,玉米粒四溅,一边抱怨道,为这么点事,值当吗?一家人弄得跟仇人似的。
宋建国苦着脸,蹲在门槛上:妈,您那天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什么赔钱货没用的东西,换谁谁也受不了啊!红梅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您不是不知道。
我说错了吗?她要不是生了个丫头,我能这么说?赵金凤把玉米棒子狠狠一摔,你看谢家老三,一下子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才是人家的福气!
正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饭的林薇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妈,生男生女都一样。大嫂为这个家付出不少,您不能老拿这个说事。再说了,婷婷多可爱啊,聪明又懂事。
赵金凤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脸色依然难看得很,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用力了,仿佛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那些可怜的玉米棒上。
这时楚瑶挺着个孕肚慢慢的走出来,赵金凤赶紧说,哎哟,赶紧去躺着吧,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到处走可别把我孙子给碰了磕了。
林薇和楚瑶对视一眼,都暗暗叹了口气。婆婆这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变的。
晚上,林薇和宋卫国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薇轻声说,红梅和妈老这么僵着,大哥夹在中间难受,也影响生意。我看大哥这几天精神不济,昨天算账都算错了好几回。
宋卫国挠头:那怎么办?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得很!大嫂也是个倔性子,两个倔驴碰到一块儿了。
林薇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找个机会让她们和好。我看...就从婷婷入手吧。妈虽然重男轻女,但对婷婷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第二天,林薇特意早早收摊,去供销社买了一堆东西:给婷婷买的新衣服、彩色头绳,给李红梅带的她爱吃的桃酥和鸡蛋糕,还有一瓶麦乳精。然后来到李红梅在县城的住处。
那是个不大的单间,收拾得倒很干净整洁。李红梅正在教婷婷认字,见林薇来了,有些意外:秀兰?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林薇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来看看你们。这是给婷婷买的新衣服,还有你爱吃的点心。麦乳精是给婷婷喝的,长身体的时候得补补。
婷婷高兴地跑过来,小辫子一甩一甩的:二婶!你给我买新衣服啦?
李红梅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们什么都不缺。快坐吧,我给你倒水。
林薇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大嫂,还在生妈的气呢?
李红梅眼圈一红,低下头:我不是生气,是寒心!婷婷都一岁多了,妈从来没给过好脸色。我知道她想要孙子,可生男生女是我能决定的吗?建国也因为这个事,心里憋着口气,整天闷闷不乐的。
妈是老思想,一时转不过弯来。林薇劝道,但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大哥天天两头跑,人都累瘦了。那天我看见他在摊位上打瞌睡,差点摔着。
李红梅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我也知道建国辛苦...可是...我一想起妈说的那些话,我就...
就在这时,婷婷突然咳嗽起来,小脸通红。李红梅一摸额头,惊呼:好烫!发烧了!
林薇当机立断:快!送医院!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婷婷裹严实,林薇抱起孩子就往县医院跑。李红梅跟在后面,急得眼泪直打转。
医生检查后说是肺炎,要住院治疗。
李红梅急得直掉眼泪:都怪我...昨天带她去市场,可能着凉了...我要是多注意点就好了...
林薇安慰她:别着急,肺炎现在好治。我去办住院手续,你陪着婷婷。
住院要交五十块钱押金,李红梅摸遍全身也只有二十多块。林薇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垫上。
安顿好婷婷,林薇说:大嫂,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回去叫妈来帮忙吧?
李红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女儿生病,她也顾不得赌气了。
林薇赶紧回宋家屯报信。赵金凤一听孙女病了,立刻急了:什么?肺炎?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得这么个病?
已经住院了,就是需要人照顾。林薇说,红梅一个人忙不过来,您看...
赵金凤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老头子,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再装点小米和红糖,我给婷婷熬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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