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夜,雪粒子又开始飘了,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宋家小院的窗纸上,“沙沙”响得像藏了无数只小虫子。院里的煤油灯和新拉的电灯一起亮着,光从窗户里漏出来,在雪地上洒下一片暖黄。宋家人和新招的员工围着长桌,赵金凤端上刚煮好的红薯粥,林薇手里攥着开业流程表,声音清亮:“明天大家按分工来,收银的别慌,记不住价格就喊我;理货的多留意货架,别让顾客把东西碰掉了……”
没人知道,几百米外的超市仓库,黑暗里正爬着几道影子。仓库是老粮仓改的,新刷的灰墙在夜里泛着冷光,屋檐下四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罩住门口,铁丝网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反光,像圈冰冷的蛇。
“磨磨蹭蹭的!想冻死老子?”张二狗压低声音骂,军大衣的领口磨得发亮,里面的单衣漏着棉絮,他缩着脖子,眼睛盯着仓库东北角,像只盯着猎物的狼。风灌进他的衣领,他却没觉得冷——心里的狠劲烧着,早盖过了寒意。
身后的王铁柱攥着大铁钳,指节发白,铁钳的齿口卡着雪,他咽了口唾沫:“二狗哥,真……真要烧啊?这要是被抓住,得蹲大牢的!”
“怕个屁!”张二狗回头踹了他一脚,“宋家人都在院里喝酒呢,巡逻的刚走,这时候不弄,等明天开业就没机会了!”他又看向李麻子,李麻子手里的煤油桶漏了点,在雪地上洇出一小片黑渍,桶沿的铁锈沾着他的手:“麻子,等会儿你先钻,把煤油往纸箱子上泼,越多越好!”
“凭啥又是我?”李麻子往后缩,“那铁丝网口那么小,我这身子骨,钻进去得卡着!”
“废什么话!”张二狗又要踹,赵小眼赶紧拉了拉李麻子:“哥,别跟二狗哥吵了,赶紧弄完赶紧走。”赵小眼的棉帽耳罩掉了,耳朵冻得发紫,声音发颤,眼睛一直往远处瞟,生怕有人来。
王铁柱哆哆嗦嗦地把铁钳卡在铁丝网上——那处地基确实下沉了,铁丝网离地面有个巴掌宽的缝,没焊死。他咬着牙用力一剪,“咔嘣”一声脆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吓得几人都僵了一下。铁丝断了,露出个刚好能钻人的缺口,雪从缺口里灌进去,落在仓库的水泥地上。
“快点!”张二狗推了李麻子一把,李麻子踉跄着扑到缺口前,拎着煤油桶往里面钻——上半身刚进去,腿还在外面,突然听见“咔哒”一声,像是扳机扣动的声音。
紧接着,四道刺眼的光柱猛地射过来,精准地打在他们脸上!光太亮,张二狗几人瞬间睁不开眼,只听见有人喊:“不准动!举起手来!”
是王有亮的声音!
“妈呀!有埋伏!”李麻子魂都飞了,想退出来,腰却卡在缺口里,煤油桶“哐当”掉在地上,油洒了一地,刺鼻的气味瞬间散开。
王铁柱手里的铁钳“当啷”掉在雪地上,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雪地里,雪灌进裤脚,冰得他直哆嗦。赵小眼更惨,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别抓我,我是被胁迫的……”
张二狗一开始还想跑,转身刚迈一步,就看见五个大汉举着猎枪围过来,枪托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的腿瞬间软了,“扑通”一声跪下去,军大衣沾了雪,他却顾不上拍:“王……王连长!误会!都是误会!俺们就是路过,想找个地方避避寒……”
王有亮走过来,手电光扫过地上的煤油桶、断铁丝,又照了照卡在缺口里的李麻子,冷笑一声:“路过?路过会带铁钳剪铁丝网?路过会拎着煤油桶?当我是傻子?”他冲民兵喊:“把他们捆起来!麻子,先把他拽出来,别卡那儿冻死了!”
两个大汉上前,把张二狗、王铁柱、赵小眼反剪着手捆了,绳子勒得他们手腕发红。李麻子被拽出来时,棉袄蹭破了,露出里面的破单衣,他冻得直打牙,却不敢哭——怕挨揍。
“连长,送派出所不?”一个男子问。
王有亮想了想,摇头:“明天宋家超市开业,大喜的日子,别让这几个杂碎扫了兴。先关大队部空房里,派两个人看着,等明天忙完了,再跟卫国和秀兰说。”他看了眼仓库,铁丝网断了个口,好在没进去人,东西没少,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林薇昨天跟他说“总觉得张二狗会搞事”,他才特意带了几个退伍的兄弟来埋伏。
第二天,宋家超市开业,热闹得像过年。直到晚上,庆功宴在院里摆开,四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摆着炒白菜、炖土豆、炸丸子,还有一壶散装白酒。宋家人和员工们都喝得红了脸,宋建国举着酒杯:“今天多亏了大家,咱们卖了四千多块!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干!”
众人都跟着起哄,王有亮坐在旁边,手里捏着酒杯,却没怎么喝——他在等合适的时机说昨晚的事。林薇看出他不对劲,凑过去问:“哥,你咋了?是不是有啥心事?”
王有亮刚要开口,宋卫国也走过来:“是啊哥,你今天一直皱着眉,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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