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程府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程一鸣站在演武场边缘，背着一个简陋的行囊，腰间别着一把普通的短剑。
天光未亮，但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三十多名程家年轻子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程一鸣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玉佩。
自从那晚在祠堂发生异变后，这块父亲留下的遗物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所有参加试炼的弟子，集合！
执事长老程松的声音划破晨雾。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列。
程一鸣站在队伍最末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目光。
程松手持一卷竹简，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青云山试炼为期七日，目标是采集山中的灵药灵草。每人需至少采集三株十年份以上的灵药方可合格。成绩优异者，将有资格进入玄灵秘境修炼。
队伍中立刻响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程一鸣心头一震——玄灵秘境是程家最核心的修炼圣地，据说里面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以上，历来只有家族最优秀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
安静！程松厉声喝道，现在宣布分组名单。五人一组，必须共同行动。
程一鸣握紧了拳头。
按照惯例，家族试炼从来不会让他参加，更别说分组了。
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会被如何安排。
第一组：程天雄、程明、程亮、程雪、程武...
第二组：程小雨、程芳、程月...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队伍逐渐分散成若干小组。
程一鸣注意到，程天雄那组全是他的跟班，而程小雨则和几个性格温和的女弟子分在一起。
...第七组：程一鸣。
程松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合上竹简。
演武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孤零零站在原地的程一鸣。
长老，程一鸣平静地问道，我的组员呢？
程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严肃：你单独一组。这是族长的意思。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程天雄夸张地捂着肚子：哈哈哈，废物就应该单独行动，免得拖累别人！
程小雨愤怒地想要说什么，被身旁的程芳拉住了衣袖。
程一鸣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仿佛没听见那些嘲笑。
五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每人领取一份地图和信号符。程松指向一旁的桌子，遇到生命危险可释放信号符，但同时也意味着放弃试炼资格。正午之前必须抵达青云山外围的标记处，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程一鸣默默领取了自己的物资。
地图是简陋的手绘版本，而其他组拿到的却是精致的灵纹地图，上面甚至标注了灵药可能出现的区域。
他的信号符也比别人的小了一圈，颜色暗淡。
一鸣哥。程小雨趁人不备溜到他身边，快速塞给他一个小布袋，这是我偷偷准备的解毒丹和金疮药，还有...这个。她压低声音，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我根据藏书阁古籍抄录的青云山灵药分布图，比家族给的详细多了。
程一鸣心头一暖，迅速将东西收好：谢谢，但你不该冒险。
程小雨摇摇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我相信叔叔的话，你绝不是普通人。小心程天雄，我听说他...
程小雨！归队！程松厉声喝道。
程小雨吐了吐舌头，匆匆跑回自己的小组。
程一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布袋。
在这个冷漠的家族里，程小雨是仅存的温暖。
太阳完全升起时，队伍出发了。
程家大门外，三十多匹骏马已经备好。
程一鸣分到的是一匹瘦弱的老马，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很快就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废物配废马，真是绝配！程天雄的嘲笑声随风传来。
程一鸣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控制着马匹。
离开程府后，他取出程小雨给的纸条仔细查看。
纸条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青云山各区域的灵药分布，甚至还有几处危险区域的警告。
玄冰草...七星花...
程一鸣轻声念着这些灵药的名字。
忽然，他的目光被纸条角落的一行小字吸引。
断魂渊附近疑似有洗髓灵果，但极度危险，慎入！
洗髓灵果！
程一鸣心头一震。
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灵药，据说能够重塑修士的体质，甚至让无灵根者获得修炼的可能。如果传言属实...
他小心收好纸条，策马向青云山方向赶去。
无论多危险，他都决定去断魂渊碰碰运气。
正午时分，程一鸣终于抵达了集合点——青云山脚下的一个古老石亭。
其他弟子早已到达，有些人已经吃完干粮准备进山了。
程一鸣迟到半刻钟，程松冷着脸宣布，按规矩，你的出发时间延后一个时辰。
程一鸣握紧拳头，但没有争辩。
他知道这是故意的刁难，晚一个时辰进山意味着他将在黑暗中度过第一晚，而这在危险的青云山中无异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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