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深夜,她被隐约的争执声吵醒,声音似乎来自书房。她赤脚走过去,贴在门上,听到沈逾压低了嗓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冷厉在说话:“……必须处理好……不能让她知道……” 当她推门进去时,却只见沈逾独自对着电脑屏幕,神色如常地告诉她,只是在开一个临时的视频会议。
这些碎片,像细小的冰碴,悄无声息地沉淀在她心底。她没有质问,也没有表露。那份源自本能的警觉,在失忆后的混沌中,破土而出,微弱却顽强。
她开始尝试偷偷藏起药片。最初几次,趁沈逾转身倒水,或者接电话的瞬间,迅速将药片压在舌底,然后借口去洗手间吐掉冲走。后来,沈逾似乎察觉了什么,看她服药时,目光会停留得更久,直到她喉头滚动,做出吞咽动作才移开。她不得不真的咽下去几次,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昏沉和思维滞涩感。
这天下午,沈逾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公司有急事必须他去处理。他叮嘱林晚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药已经给她放在床头柜上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依旧。
“我尽快回来。”
门轻轻关上。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寂静像潮水般涌来。她走到客厅那面巨大的装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瘦削,眼底藏着驱不散的迷茫和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悸。这真的是她吗?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镜面,手指沿着华丽的金属镜框边缘缓缓移动。就在这时,她的指尖在镜框背后靠近右上角的位置,触碰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纸张折叠后的硬质棱角。
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她。她屏住呼吸,小心地用指甲抠挖着那个角落。镜框背后积了薄薄的灰,那东西被塞得很深,很隐蔽。终于,一个比指甲盖略大、被紧紧折叠成小方块的纸片,落入了她的掌心。
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慢慢地,一层层,将那个小纸块展开。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是用一种深紫色的墨水写就,那颜色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字迹因为折叠和时间的缘故,有些模糊,但她认得出来。
那是她自己的笔迹!带着一种仓促和决绝的力道,几乎要划破纸张:
“别吃药!他在骗你!”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日期。只有这七个触目惊心的字,和一个巨大的、宣泄般力透纸背的感叹号。
轰隆一声,仿佛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一直以来那种隐约的不安、那些细碎的违和感,在这一刻找到了支点,汇聚成一股冰冷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对沈逾、对这所谓“七年”的全部信任。
他在骗她。
骗她什么?为什么骗她?这药……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猛地回头,看向卧室方向,仿佛沈逾会下一秒就推门而入。她将纸条死死攥在手心,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清晰的转动声。
他回来了!
林晚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攥着纸条的手背到身后,目光惊慌地扫过客厅,最终落在那个角落的落地钟上。钟摆规律地摇晃着,发出沉闷的嘀嗒声,像是在为她的恐慌倒计时。
门开了,沈逾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处理完公事后的疲惫,但看向她时,那疲惫又化为了惯常的温柔。
“小晚,怎么站在这里?”他脱下外套,随口问道,朝她走来。
林晚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没什么,随便走走。”她能感觉到那张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炭,紧紧贴在她的掌心里,烫得她整个手臂都在发麻。
沈逾走近,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揽住她。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林晚几乎是本能地、微不可察地向后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逾的手顿在了半空。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那温柔的表象下,有什么东西锐利地闪过。“脸色怎么这么白?”他抬手,似乎想抚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林晚猛地偏头躲开,声音发紧:“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沈逾的手缓缓放下。他没有再试图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总是盛满柔情的眼睛里,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探究的意味毫不掩饰。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落地钟的嘀嗒声,一声声,敲在林晚的心上。
半晌,他忽然笑了笑,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始终背在身后的手,“药吃了吗?”
“吃……吃了。”林晚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
“那就好。”沈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朝书房走去,“我还有点文件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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