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有效了!”经验最丰富的产婆惊喜地喊道,“快!趁现在!娘娘,用力啊!”
强烈的求生欲和母性本能,在寒气的刺激下,被激发到了极致!崔锦书咬破了下唇,鲜血染红了齿贝,她抓住这短暂的机会,凭借顽强的意志,配合着产婆的指令,一次次地用力!
时间仿佛凝固了。产房内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哇——!”
一声极其洪亮、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如同破晓的曙光,猛地划破了产房内死寂的气氛!
“生了!生了!是位小世子!”产婆喜极而泣的声音传来。
廊下的李承民猛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弛,这才惊觉内衫已被冷汗浸透。
然而,这喜悦仅仅持续了片刻。
“等等!还……还有一个!”产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双生子!
所有人再次提起了心。
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似乎耗尽了她大半力气,第二次分娩更加艰难。出血虽被寒髓玉暂时遏制,但她的体力已接近油尽灯枯。意识再次模糊,寒气不断侵蚀着她的经脉,四肢百骸如同被千万根冰针刺穿。
“娘娘!醒醒!不能睡啊!”云裳哭着摇晃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块紧贴在她腹部的寒髓玉,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生命力的急速流逝,以及腹中另一个顽强生命的挣扎,竟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的蓝色光晕!玉身内部,那原本缓缓流淌的蓝色流光,此刻如同沸腾一般剧烈涌动!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响起!
在那璀璨的蓝光中,寒髓玉的表面,竟浮现出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这块来历神秘、伴随她历经生死的奇玉,砰然碎裂!化作了一小撮闪烁着晶莹蓝光的粉末!
与此同时,窗外,北风卷着雪花,从未关严的窗缝中吹入几片,恰好落在床前脚踏上放着的一碗用来给产妇润唇的温热参汤里。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寒髓玉的粉末,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飘起,融入了那碗参汤之中。参汤瞬间变成了淡淡的、散发着清冽寒气的蓝色液体。
“快!给娘娘服下!”云裳福至心灵,也顾不得许多,立刻用勺子将那蓝色的汤水喂入崔锦书口中。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所过之处,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与生机。那并非纯粹的寒冷,而是一种蕴含着庞大生命能量的清凉!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崔锦书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被这股奇异的能量猛地一激,竟然重新燃烧起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力气!
“哇——!”
第二声啼哭,虽然比第一声微弱些许,却同样清晰有力!又一个新生命,降临人世!
“是位小郡主!龙凤胎!苍天保佑!”产房内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门被猛地推开,李承民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无视满室血腥,直奔床榻。他看着床上那个气若游丝、脸色青白却带着一丝解脱笑意的女子,又看看被产婆抱到眼前、两个皱巴巴却哭声嘹亮的小家伙,那颗悬了许久的心,才重重落下。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指尖却因后怕而微微颤抖。
崔锦书虚弱地睁开眼,对上他布满血丝却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眸,嘴角努力弯了弯,气若游丝:“看……我说过……会……没事的……”
李承民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不准再有下次。”
经此一劫,崔锦书元气大伤,需长期静养。而那对龙凤胎,世子取名为李琰(琰,美玉之光,喻寒髓玉),郡主取名为李璇(璇,美玉,亦喻寒髓玉),以纪念其母凭奇玉险死还生之功。
然而,福兮祸所伏。寒髓玉碎裂融入参汤救主之事,虽被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传,但双生子自出生起,便体质异于常人。身体孱弱,极其畏寒,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尤其在夜晚,肌肤下隐隐有极淡的蓝色流光流转,触之冰凉。太医诊断,乃是先天不足,寒气入髓,需以极阳珍稀药材小心温养,能否安然长大,犹未可知。
这一日,李承民抱着襁褓中睡得并不安稳、小眉头微微蹙起的女儿璇儿,看着怀中婴儿那与寒髓玉同源的、若有若无的蓝色莹光,眼神深沉如海。
得此麟儿,本是天大喜事。但这双生儿女身上缠绕的诡异寒气,以及那碎裂救主的寒髓玉,究竟是福是祸?这来自幽冥宫深处的神秘玉石,其真正的秘密,似乎才刚刚揭开一角。而这一切,又与皇陵龙气、与他眉心的黑纹,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新的隐忧,如同北疆不化的积雪,悄然覆盖了弄璋弄瓦的喜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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