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支射偏的箭,在空中诡异地拐过直角,钉入第二个巨魔的咽喉。
一支被巨魔用木盾挡开的流矢,竟贴着盾牌边缘折射向上,钻进了第三名巨魔张开嘶吼的大嘴。
每一支“失误”的箭,都成了她指尖的傀儡,在空气中编织出死亡的舞蹈。弧线、折射、反弹……箭矢像是拥有了生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寻找着致命的落点。
不到十次呼吸,十二名巨魔,全数倒地,每个都是被一击毙命,伤口多在眼、喉、口等防护薄弱之处。
幸存的精灵新兵们目瞪口呆,看着地上巨魔的尸体,又看看收弓而立、气息均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艾希,最后目光落在那位惊魂未定、捡回一条命的年轻新兵身上。
洛瑟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脸上的高傲早已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这是什么箭术?闻所未闻!操控飞出的箭矢?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游侠之道的理解。
艾希走到那名年轻新兵面前,少年仍处于巨大的惊吓和茫然中。“记住这种感觉,”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恐惧无法避免,但你的箭,可以信任你的意志。下次,试着用意志去引导它,而非肌肉。”
她弯腰,从死去的巨魔眼窝里拔出那支拐弯的箭,用一块布擦去血迹,递还给少年。“你的箭,只是走了一条更远的路,完成了使命。”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最快的陆行鸟还要迅捷地传遍了风行者之塔,继而吹向整个奎尔萨拉斯。
“拐弯的箭”, “一人未动,全歼巨魔小队”, “神秘姨母的鬼神箭术”……
几天后,银月城议会的质询函便送到了奥蕾莉亚手中,措辞礼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压力,要求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莉拉娜·风行者”进行背景审查,并暗示其力量来源可疑,可能威胁王国安全。甚至,逐日者王庭也传来了非正式的召见意向。
奥蕾莉亚将信件轻轻放在书房桌上,看向窗外。希尔瓦娜斯正站在远处的训练场边缘,抱着双臂,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她没有参与新兵们劫后余生的兴奋议论,也没有去打听议会和王庭的反应。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艾希之前站立的位置,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仿佛在重构那天箭矢划破空气的每一道诡异轨迹。
希尔瓦娜斯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臂。那种箭术……那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则、近乎操控命运轨迹的射击方式……她搜寻了自己所有的知识和战斗记忆,找不到任何相似的记载。游侠的技艺追求精准、迅捷、隐蔽,但绝不包括让射出的箭拐弯。
这根本不是奎尔萨拉斯的箭术。
甚至……不像属于这个世界任何已知流派的技艺。
这个突然归来的“姨母”,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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