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熙与萧之菡并肩坐在紫藤架下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一碟新制的桂花糕,袅袅茶香混着花香,驱散了些许午后的燥热。
萧之菡百无聊赖地用银簪拨弄着碟中的糕点,柳眉轻蹙,语气里满是不耐:“这宴会真是无趣透顶,不过是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我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了。”她抬眼扫了一圈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女眷,声音压低了些,“你等着瞧,再过一会儿,这些人就该开始争奇斗艳了,不是比首饰就是比才艺,恨不得把所有本事都摆在台面上。”
沐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并未说话。她知晓萧之菡性子直率,向来不喜欢这般束缚的场合,今日若不是王爷寿宴,她怕是早已寻个借口溜出去了。
正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沈家的几位姑娘提着裙摆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为首的沈大小姐走上前,屈膝给沐熙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又感激:“沐熙姐姐,前几日我们姐妹去护理小院,不仅承蒙盛情款待,免费做了护理,临走时还收到了你让人送的花露胭脂,那些东西我们都甚是喜欢,今日特意来向你道谢。”
另外几位沈姑娘也连忙跟着行礼,纷纷附和着道谢,眼神里满是对沐熙的好感。她们虽是沈家的小姐,但平日里难得有机会接触到这般精致的护理,更别说沐熙送的花露胭脂,皆是用料上乘、香气独特,比她们平日里用的要好上许多。
沐熙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柔:“几位妹妹不必客气,不过是些寻常物件,你们喜欢便好。若是日后还想去护理小院,提前派人告知我一声便是,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妥当。”
“多谢沐熙姐姐!”几位沈姑娘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又与沐熙、萧之菡说了几句话,便见远处有丫鬟来请,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
萧之菡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还是你有办法,把这些小姑娘哄得团团转。换做是我,怕是几句话就把人得罪了。”
沐熙失笑:“不过是真心相待罢了,她们性子单纯,自然懂得好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听见前厅传来一阵钟鼓声,紧接着,王妃身边的李嬷嬷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各位夫人、小姐,王妃请大家入席了,宴席已经备好。”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饰,跟着李嬷嬷朝后院的宴会厅走去。今日宾客众多,王府特意做了安排,男宾皆在前院赴宴,女眷则在后院的宴会厅内就座,既方便了男人们谈论政事,也让女眷们能够自在地聊天。
宴会厅内早已布置妥当,一张张圆桌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和酒水,侍女们穿着统一的服饰,端着托盘在席间穿梭,恭敬又麻利。沐熙与萧之菡被引到了靠近主位的一桌坐下,同桌的还有几位身份尊贵的夫人和小姐。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给桌上的众人一一上茶。沐熙注意到,这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普通的青布丫鬟服,神色却有些紧张,倒茶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时不时地偷偷瞟向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看到这丫鬟的模样,沐熙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萧墨尘之前跟她说过的,被萧墨妍和徐萱收买的那个丫鬟了。
沐熙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指尖触碰到杯壁,感受到一丝微凉。她垂眸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鼻尖轻轻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异味。
就在沐熙端起茶杯的那一刻,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对面的萧墨妍和徐萱正紧紧地盯着她。萧墨妍是萧之菡的二妹,性子骄纵善妒,一直看沐熙不顺眼;徐萱则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与萧墨妍交情甚笃,平日里也常常跟着萧墨妍一起针对沐熙。
此刻,两人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算计,紧紧地锁在沐熙手中的茶杯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当看到沐熙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眼中的算计更甚。
沐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宴席进行到一半,有一位夫人笑着提议道:“今日是王爷的寿宴,这般热闹的场合,不如我们让府中的各位小姐们表演几个节目,助助兴如何?”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席间的各位小姐们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则略显羞涩,显然对此提议颇为赞同。
萧之菡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凑到沐熙耳边,压低声音吐槽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人果然开始了。一个个都想着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博一个才女的名头,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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