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那冷清得诡异的招新点,苏云舟按照灰袍老者随手所指的模糊方向,朝着召唤门的“内部”走去。
与仙剑门那需要仰望、剑气冲霄的巍峨山门不同,召唤门的领地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荒芜山坡。道路是坑洼不平的土路,两侧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异界波动的石碑或石雕半埋在土里,上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不属于已知任何文明体系的符文,大多已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
沿途所见到的建筑,无一例外都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颓败气息。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有些房梁甚至已经歪斜,用简陋的木棍勉强支撑着。整个区域安静得可怕,除了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他自己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任何活物的声响,连虫鸣鸟叫都稀罕得很。与他先前在醉仙楼外感受到的黑岩城的喧嚣繁华,以及仙剑门招新处的“热闹”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被生机遗弃的世界。
偶尔,他会看到一两个穿着灰色或黑色服饰的弟子匆匆走过。这些弟子大多面色苍白,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白皙,而是一种缺乏血色的、带着病态或消耗过度的灰白。他们的眼神或是麻木,或是深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与疲惫,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视线都不会有任何交汇,仿佛一个个行走的孤岛。看到苏云舟这个“新面孔”,他们也仅仅是投来一瞥,那目光中没有任何好奇,只有一种近乎死水的漠然,或者…一丝极淡的、仿佛在看将死之人的怜悯?
(这召唤门…果然如那牛头人所说,处处透着不祥…)苏云舟心中暗忖,但并未感到恐惧,反而更加确信这里适合自己。(消耗生命本源的功法,自然会让弟子们变成这般模样。不过,这种死寂和漠然,倒也省去了许多人情往来和窥探。)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在一片更加荒凉、几乎位于山坡背阴面的角落,找到了一栋比其他建筑看起来稍微“完整”一点的矮房。这房子由粗糙的黑石垒成,只有一层,门口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快要褪色的朱砂写着“庶务房”三个字。这里,大概就是处理宗门杂事、新弟子报到的地方了。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闪烁着,散发出劣质油脂燃烧的刺鼻气味。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味和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与腐朽物混合的奇异味道。一个穿着皱巴巴灰色袍服、头发花白稀疏、身形干瘦的老修士,正趴在一张积满灰尘和杂物、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木桌后打着盹,口水都快流到桌上了。
苏云舟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沙哑而恭敬的语气说道:“这位…仙师管事…打扰了。小老儿是新入门的弟子,前来领取身份令牌和住所。”
那老修士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老年斑、眼袋深重、同样没什么血色的脸。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了苏云舟好几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诧异。
“新…新来的?”老修士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还是主动入门的?”
他似乎很久没见过新面孔了,尤其是…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大的新面孔。
苏云舟连忙赔着笑脸,再次躬身:“是,是,小老儿苏云舟,蒙招新处的仙师收录,特来庶务房报到。”
他刻意放低姿态,说着好话:“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管事您照拂,小老儿别无所长,就是手脚还勤快,若有什么杂活,您尽管吩咐。”
那老管事又上下打量了苏云舟几眼,目光在他那看似老迈、却隐隐挺直的脊背和那双虽然浑浊却深处清明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这个“老新人”身上看出点什么不同寻常来。毕竟,近年来自愿加入召唤门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每一个都…有点“特殊”。
但看了半晌,除了觉得这老头似乎比一般凡人老者精神些,也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那点刚刚升起的兴趣便迅速消退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唉…又是一个想不开的…算了,关我屁事。”
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在一个堆满杂物的破旧木柜里翻找了半天,才摸出一块冰凉、粗糙、似乎是某种劣质铁矿石打造的令牌,随手扔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简陋的六芒星图案,背面则是一个歪歪扭扭的“丁”字。
“喏,你的身份令牌,‘丁’字区,叁佰零柒号房。滴一滴血上去,就算认主了。丢了补办要十块黑纹石。”老管事懒洋洋地说道,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苏云舟拿起那冰冷的令牌,入手沉甸甸的,质感粗糙。他依言,用指甲在指尖轻轻一划(伪装出费力划破的样子),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令牌上。鲜血迅速被令牌吸收,那简陋的六芒星图案微微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但他与令牌之间,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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