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她明明冷得发颤,可为什么不靠近篝火一点呢?或许,这是因为她很怕生吧?
但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放任下去是很危险的。才这么一会儿,她的面容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克兰很担心她能不能撑到天亮。
别的暂且不说,她要是没了,克兰怕是得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谁知道这暴风雪还要持续多久?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境之地,克兰只能把回家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别……请别过来!不然,你会被冻伤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克兰正在接近自己,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少女突然焦急出声。
其实,不只是现在,她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极寒噬骨之痛,这源于她体内凝结的一颗冰封之种。
魔力充盈时,她还能依靠与之同源的魔力暂时压制;可一旦魔力枯竭,这种极寒就只能靠意志力强行忍耐。
先前与黑铠的战斗让她透支了太多魔力,现在已经难以抑制了。
这是一种诅咒,刺骨冰冷由内而外,无情地冰封着任何想要与她分享温暖的一切。
甚至直到现在,她连一个拥抱都未曾感受过。
而过往的记忆,仿佛也被这无情的寒霜一起冰封了。
几个月前,当她从冰封中苏醒开始,就已经是孑然一身。没有同伴,没有亲人,甚至无法融入自己的种族,在这陌生的人类世界独自流浪。
她也曾渴求着温暖,但越是接近她,也越容易受到这股寒霜的影响,自然也越容易受伤。
无意中伤害到那些对她施以善意的人们之后,深深自责的她选择在这世间独行。
但是,她本以为克兰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会在靠近自己时被寒霜所伤,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起来毫无影响。
“好,我不动,你别紧张。”
克兰稍微靠近了一些便停下了脚步,慢慢蹲下,将视线逐渐与少女的眼神齐平。
“至少,你可以离火堆近一点,就不会冻得那么难受吧?”
或许是对克兰身上的异状感到有些意外,少女还真的尝试着离火堆靠近了一些。
攒动的火苗散发着光与热,似乎真的消弭了一些寒意。
“你……没事?”
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克兰,少女小声嘤咛了一句。
“我?我好得很。”
克兰被少女这番话给弄迷糊了,他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哪里有什么事?
“离我越近,被寒冰之种伤得也就越深……但是,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少女这番疑惑的话语刚说出口,克兰似乎明白了什么。当然,如果她所说的东西也属于魔法范畴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为了验证猜想,克兰突然上前了一步,朝少女伸出了手。
如此突然的举动吓了少女一跳,她很怕克兰就这么在她眼前慢慢变成冰雕,就和之前一样。
她很想往旁边逃开,但由于虚弱一时间避无可避,背后又是岩壁,她那有些慌乱的目光无意中对上了克兰的双眼。
可她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却只有平静。
此时只要少女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克兰。
如果换作平时,距离她如此之近的范围内,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物存在的。
但是,眼前的克兰却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别怕,我没事的。”
似乎有所犹豫,少女几次想要伸出手碰触对方,但又数次放下。她担心自己的举动会伤害到对方,更不想让这仅剩的希望再度破灭。
“相信我。”
不知为什么,简短的三个字赋予了她些许勇气。
她试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克兰的指尖,手指,最后是手掌。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幽蓝色的冰纹自克兰指尖开始蔓延,就和之前一样。
“不,不要!”
眼看着诅咒再度发作,悲剧即将重演,少女努力想要收回手,但却被克兰一把握住了手腕。
“别担心,没事的。”
克兰根本不为所动,毫不在意地看着自己掌心飞速蔓延的冰纹,在即将抵达腕部时诡异地消散了。
“就这?”
可就在这冰纹开始消散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陌生记忆宛如破碎的拼图,纷纷涌入少女的脑海:
六棱冰柱构成的穹顶折射幽蓝光芒,每一根冰柱都封印着未知;十二名戴着冰晶面具的祭祀环绕祭坛齐声吟唱着咒文,庄严与肃穆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而在大殿尽头悬浮的冰棺之中,封存着一位女精灵的身体。可少女只是随意一瞥,却发现对方的容貌竟与自己惊人的相似。
「以霜为骨,以雪为肌……您早已成为我们唯一的希望……」
这句莫名的祷词结束了短暂的记忆闪回,少女的心绪重归现实,仿佛刚才的那些记忆并不属于自己。
但伴随着冰纹的完全消散,她心中的最后一缕不安也随之消散。
原来,与人接触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有多久了,或许从来没有,她从克兰身上感觉到了温度。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很奇妙,仿佛连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
自掌心传递的温暖,令她感到安心。
“你看,完全不冷……也不会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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