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保温杯扒拉过来,拧开盖子一看,杯底还剩下那么两三口的褐色茶水,他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这种茶带着股特殊的苦味儿,但每次任务结束后喝一口,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一直以为里头掺了什么特殊药材。
困劲儿突然就跟当头一棒似的砸下来。
他也顾不上收拾了,连外套都懒得脱,直挺挺地就栽倒在床上。
脑袋刚碰到枕头,整个人就跟掉进墨水瓶里似的,立马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辈子都没睡这么死过。
可惜啊,这一觉,他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刚蒙蒙亮,市公安局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开进了东郊老街,尖锐的警笛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
几辆警车来了个急刹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好运来”招待所后头那条堆满破铜烂铁的小巷口。
叶骁第一个从车里跨出来,眯着眼睛打量前面这栋摇摇欲坠的旧楼。
大门上的铁锈斑斑驳驳,窗户玻璃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院子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安静得有点瘆人。
“就是这栋楼,三楼最里面那间!”秦阙紧跟着下车,压着嗓子催促道。
叶骁掏出配枪,咔嗒一声拉开保险,声音在紧张的氛围里显得特别刺耳:
“把前后门都给我盯死了!狙击手找位置!第一小队跟我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特警猫着腰,扛着撞门锤悄没声儿地摸上了三楼,在那扇掉漆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里面的人注意!我们是警察!马上把门打开!”秦阙冲着门里面大吼了一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声儿都不吭一下。
叶骁眉头一皱,当机立断做了个手势:“撞开它!”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栋楼都在抖。
几个壮实的特警队员抡圆了膀子,猛地把破门锤砸在门锁的位置。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门应声而破,碎木渣子飞得到处都是。
一股腥臭难闻的血腥味儿立刻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冲得人直犯恶心。
叶骁和秦阙一左一右,端着枪就冲了进去。
才迈进去一步,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往后退了半步。
红姐直挺挺地躺在屋子正中间,周围一大滩血迹早就干透了,变成黑乎乎的一片。
她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眼珠子都已经混浊了,还保持着死前那副惊恐万状的表情。
最吓人的是脖子上那道豁开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一刀割喉。
“都打起精神来!仔细搜查!”叶骁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沉着声指挥道。
警员们立刻分散开来,端着枪把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
秦阙蹲在尸体旁边,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会儿,抬起头严肃地说道:
“下手又快又准,绝对是个老手干的。”
叶骁在屋里来回巡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个角落。
那个破旧的衣柜大门敞着,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胡乱堆在里面。
地上躺着一个敞开的旅行袋,几沓红色钞票从里面滑出来,旁边还散落着几本做工精细的假护照和身份证件。
桌面上一片空旷,唯独留着个被碾得粉碎的手机残片。
“毒品在哪儿?”叶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几名警员已经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厕所的马桶水箱和床底下都没放过。
“头儿,到处都找遍了,半包白粉都没见着!”一个警员大声报告道。
秦阙蹲在地上扒拉着那个旅行包:
“包里也没货!全是一沓沓的现钞和假证件!”
“这女人八成是把货都转移了!”
“渔夫的情报没错,这里就是她的老巢,只是毒品肯定被提前运走了!”
法医小组的技术人员拿着各种设备鱼贯而入。
拍照的闪光灯在阴暗的房间里此起彼伏,把现场每个蛛丝马迹都完整记录下来。
叶骁站在屋子中间,额头上皱出几道深深的纹路。
红姐被人干掉了,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那批毒品也不知去向,现在连影子都摸不着。
费这么大功夫端了渔夫供出的这个窝点,结果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几沓钞票,啥也没捞着。
“叶队、秦队,给你们看看这个。”
蹲在尸体旁边的老法医突然扶了扶眼镜,声音里透着几分拿不准的意思。
他用细长的镊子,从红姐死死攥着的右手里慢慢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铜色十字钥匙。
秦阙弯下腰仔细瞅了瞅:“就这把破钥匙?她死前还攥着这玩意儿?”
“可不是,”老法医擦了擦额头,“手指头掰都掰不开,临死前肯定使了老劲儿抓着的。”
一直没吭声靠在门框上的凌越,忽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目光把整个现场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法医手里的钥匙上。
随即又顺着地上那道从门口一直拖到尸体的血迹看过去。
那是红姐死前爬行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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