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猛地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瞬间改口，声音变得更加嘶哑，
“我是说，完全能帮忙！就让我去吧！”
叶骁看着老杨几乎要崩溃却又强自隐忍的样子，心中了然，更多的是沉重和不忍。
他正想开口......
就在这时，旁边的凌越忽然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
他并没有转头，但侧脸的线条似乎微微绷紧了一瞬。
凌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掠过的疑惑。
老杨叔刚才想说什么......
那个模糊的音节是什么.......
他为什么如此激动甚至失态......
这丝疑惑在他的心里突然冒了出来，但很快就被眼前更紧迫的巨大危机感所淹没。
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细微异常的时候。
凌越没有追问，甚至没有看向老杨，只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的数据流上。
叶骁沉默了几秒，看着老杨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好。但老杨叔，您必须全程听从指挥！”
“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明白，我一定听从指挥！”
老杨用力点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但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技术中心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每个人都投入到最后的战前准备中。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临海市远郊，黑石湾。
这里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嶙峋礁石的沉闷声响。
咸涩的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拂着岸边稀疏的枯草。
天空中没有月亮，浓重的云层遮蔽了星光。
只有远处灯塔规律闪烁的微弱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划出短暂而孤寂的光弧。
废弃的三号码头如同一个巨大的海兽骨架，残破的木制栈桥伸向漆黑的海面，在潮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腐烂木材和海藻混合的腥咸气味，一片荒凉死寂。
两束车灯刺破黑暗，一辆经过改装毫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距离码头百米开外的一处隐蔽灌木丛后。
车门打开，叶骁、凌越和老杨走了下来。
他们都换上了适合水下行动的深色作战服。
外面套着防风的冲锋衣，背负着精简但功能强大的装备包。
叶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凌越则迅速打开一个便携式终端。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他正在最后一次确认周边电磁环境和水文数据。
老杨紧跟在两人身后，呼吸略显急促。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在黑暗中灼灼发亮，充满了压抑的急切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周边三海里内，未发现异常船只信号。”
凌越低声报告，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水下声纳阵列反馈码头正下方水深约十五米处，有大型金属物体回声，结构异常复杂。”
“符合潜航器母舰特征。”
叶骁点了点头，按下耳麦：“各小组汇报情况。”
耳麦中立刻传来压低声音的回应：
“海鹰一号报告，狙击小组已就位，制高点视野清晰，覆盖码头全域。”
“海鹰二号报告，突击小组分散隐蔽在预定位置A区至C区，随时可突击。”
“海獭小组报告，水下侦测器已布放完毕，未发现水下伏兵。两艘快艇潜伏在湾口礁石带后。”
“夜莺报告，无人机高空监控中，热成像显示码头区域只有你们三个热源。”
“周边五海里海域未发现其他可疑目标。”
所有汇报都清晰简洁，显示警方已经在外围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
这是韩烁和秦阙在叶骁的默许下，紧急请示了纪寒铮组长后进行的秘密部署。
纪寒铮的命令只有一句话：
“全力保障叶骁凌越安全，非必要不介入，但若对方有异动，立刻强攻！”
叶骁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对凌越和老杨点了点头：“走。”
三人呈战术队形，借着黑暗和礁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废弃码头摸去。
靴子踩在碎石和沙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海浪声，永恒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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