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时光,如握在掌心的沙粒,弹指即逝。新婚的缱绻与甜蜜尚在心头温热地萦绕,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彼此的气息,离别的时刻,却已如同窗外无可阻挡的晨光,冰冷而坚定地到来。
清晨的甄家庄园门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化开的凝重与深藏的不舍。露水打湿了青石板路,反射着微寒的光。
凌云(凌风)已换回了那身便于长途跋涉的青色劲装,外罩御寒的皮坎肩,昔日的喜庆吉服早已收起,仿佛那五日的温馨只是一场短暂而美好的幻梦。
典韦、李进及二十名亲卫也都已整顿完毕,个个神情肃穆,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不安地喷着团团白气,蹄子轻轻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甄姜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未施过多粉黛,却更显清丽动人。她站在凌云面前,微微仰着头,强忍着在眼眶中盈盈欲滴、不断打转的泪水,伸出微微颤抖的纤纤玉手,一遍又一遍地、极其仔细地为他整理着本就十分平整的衣领和襟口。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想通过这无言的触碰,将眼前人的模样更深地刻入心底,也想将这注定分离的一刻,尽可能地无限延长。
“夫君……”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沙哑,千言万语,万般牵挂,如同乱麻般堵在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了最朴素、也最真切的叮咛。
“此去……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万事……以安危为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些,“家中一切,自有姜儿打理,琉璃之事,亦会严格遵照夫君之计行事。你……切勿以家为念,只管……放手去做你该做之事。”
凌云看着眼前人儿这般明明心如刀割、万分不舍,却还要努力维持着镇定与坚强,只为让他能毫无牵挂、安心离去的模样,心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涌起浓浓的愧疚与蚀骨的怜惜。
他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握住甄姜那双有些冰凉、甚至微微汗湿的柔荑,仿佛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情感:“姜儿,对不住……委屈你了。新婚燕尔,红烛尚温,便让你独守空闺,尝这离别之苦……”
甄姜连忙用力摇头,打断了他充满自责的话语,目光坚定而温柔:“夫君莫要如此说。夫君志在四方,心系天下,所做之事,皆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正事,姜儿心里都明白的。
能在这后方,为夫君打理些许事务,助夫君一臂之力,姜儿心中……是欢喜的,亦是骄傲的。”她抬起头,努力在脸上绽开一个尽可能温柔、却依旧带着一丝凄婉的笑容,那笑容比哭泣更让人心疼,“姜儿别无他求,只盼夫君此行,诸事顺遂,早日功成,然后……平平安安地归来。”
凌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仿佛要通过这力道传递自己坚定的承诺:“等我回来。待我归来之日,必不再让你我承受这般分离之苦。”
他环顾了一下这座承载了他短暂幸福时光的庄园,对前来送行的甄逸及甄俨、甄尧等甄家核心众人,郑重地拱手道:“岳父大人,诸位,凌风就此告辞了!姜儿……便托付给大家照料了。”
甄逸神色复杂,花白的胡须在晨风中微颤,眼中既有对爱女即将独守空闺的不舍与心疼,也有对凌云这个女婿未来前程的深切期待与一丝隐忧,他郑重回礼,声音沉稳:“贤婿放心前去,家中一切,自有老夫看顾。前程险阻,务必……珍重。”
不再多言,也无须再多言。凌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强忍泪水、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的甄姜,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烙印在灵魂深处。随即,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坐稳之后,一勒缰绳,压下心中翻涌的离愁别绪,沉声下令:“出发!”
清脆而有力的马蹄声顿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沿着官道,向着南方疾驰而去,很快便化作了远处一片模糊的烟尘,最终彻底消失在道路蜿蜒的尽头。
甄姜一直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清晨的寒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目光固执地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直到那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子,那强忍了许久的、滚烫的泪水,才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无声地、肆意地滑落冰凉的脸颊。
离开了甄家这处短暂的温柔乡,队伍少了女眷的拖累,全员皆是精悍骑手或驾驭着几乎空载(主要装载必要物资和剩余的、作为“敲门砖”的琉璃珍品)的马车,行程速度果然提升了数倍。
凌云将那一丝对娇妻的愧疚与思念深深埋入心底最深处,目光重新变得如同出鞘利剑般锐利而坚定,充满了对前路的审慎与征服欲。他的下一站,目标明确——正是那名士辈出、冠盖云集、素有“天下之中”、“文风鼎盛”美誉的豫州颍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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