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天色将明未明,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阳翟城。凌云所下榻的“悦来”客栈门口,几盏气死风灯尚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就在这静谧的晨光中,三道身影如期而至,正是戏志才、郭嘉与荀攸。
戏志才依旧是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只背了个简单得近乎空瘪的行囊,仿佛只是出门闲逛片刻;
郭嘉更是轻装简从,除了腰间那个似乎从不离身的朱红酒葫芦外,几乎别无长物,神情慵懒,倒真像是去郊外踏青寻醉的富家公子;
相较之下,荀攸则显得郑重许多,行李虽不算多,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包裹捆扎得一丝不苟,完全符合他一贯严谨细致的作风。
看到三人一个不少、神情各异地准时出现在眼前,凌云心中最后那一丝关于“他们是否会临时变卦”的微弱不确定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他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欣慰:“三位先生信守承诺,如期而至,云心甚慰,欣喜难以言表!有此三位大才同行,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云亦觉如履平地,何惧之有!” 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趟颍川之行,收获之丰,简直如同梦幻。
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典韦和李进(李锦)牵来了矫健的骏马与装载着必要物资的车辆。张辽则已被凌云提前数日派遣,带着部分亲卫携密信返回朔方,主持那边日益繁重的军务与防务,确保根基稳固。
人员既已到齐,目标明确,一行人不再有任何耽搁,利落地翻身上马,驱动车辆,辞别了这座人文荟萃却也暗藏漩涡的颍川古城,踏上了东去青州的漫漫长路。
离开了颍川郡的繁华富庶与文化中心地带,队伍一路向东,沿途的景象便逐渐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官道两旁的田畴依旧规整,但村落似乎显得更为凋敝一些。他们时而策马奔驰在相对平坦的官道上,马蹄扬起带着青草与泥土气息的尘土;时而不得不穿行于崎岖难行的山间小径,耳边是林涛阵阵与不知名的鸟兽鸣吼;
夜幕降临时,则常常寻一处背风的山坳、林地,或是废弃的驿亭、破庙露宿,燃起熊熊的篝火,用以驱散初春夜晚那依旧料峭的寒凉,也照亮彼此在火光下或沉思或激辩的面容。
这一路上,几人同吃同住,朝夕相处,关系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拉近,超越了寻常的主从与宾友。
跳跃的篝火旁,郁郁的树荫下,甚至是颠簸前行的马车车厢内,都成了他们最好的思想交流与碰撞的场所。
所谈论的话题更是天南地北,无所不包,从经史子集的微言大义,到山川地理的险要形胜,从古今战例的得失分析,到未来可能的政权架构。
凌云凭借其超越时代的宏观视野与信息量,往往能提出高屋建瓴、直指本质的精辟论点。
他与戏志才深入探讨人心之幽微、人性之复杂,以及如何利用这些进行奇谋布局、纵横捭阖,常常让自诩洞察世情的戏志才也抚掌称妙,大呼遇到了知音,思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与郭嘉辩论天下大势的走向、各方势力的消长以及战略层面的取舍决断时,郭嘉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如同手术刀般犀利的言辞与视角,总能精准地切入要害,逼得凌云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调动全部知识储备来应对,两人时有激烈争辩,思维交锋如同高手过招,却在相互的“刁难”与启发中愈发惺惺相惜;
与荀攸的交流则更为务实,多集中于具体政务的处理原则、各类人才的甄别选用考核,以及未来若成事,可能需要进行哪些制度层面的构建与革新,荀攸思路之缜密,考虑之周全,往往能补足凌云因着眼于宏大蓝图而忽略的许多具体执行细节与潜在风险。
负责外围警戒与一应起居杂务的典韦和李进,虽然大多数时候沉默地执行着命令,但偶尔听到精妙绝伦之处,虽不能完全理解其中深意,却也隐隐觉得受益匪浅,对自家主公和这几位新加入的、看似文弱实则胸藏甲兵的先生,更是平添了无数敬佩。
这一路行程,与其说是单纯的赶路,不如说是一个流动的、高水平的政治军事战略研讨会,凌云未来核心决策团队的雏形与独特的交流氛围,就在这旅途的密切交流、激烈辩论与相互磨合中,悄然形成并稳固下来。
然而,旅途并非总是充满了思想碰撞的火花与沿途的山川风光。
越是靠近青州地界,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与躁动感便越发明显,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田野乡间。而这一切不安的源头,几乎都与那个如今已如同瘟疫般悄然渗透到帝国肌体各个角落的名字紧密相关——太平道。
他们经过的许多村庄,明显能感觉到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夫数量减少了,即便仍在耕作的人,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常飘向村口或某个固定的方向。
时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不是在自家田头,而是在村中的大树下、土垣旁聚在一起,神色诡秘地低声交谈,眼神中交织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期盼以及对外来者本能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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