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青州那片饱经战火、民生凋敝的土地,马蹄踏入徐州地界的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润和缓起来。
得益于相对安定的内部环境和州牧陶谦的用心治理,徐州境内呈现出一派迥异于北方的生机勃勃。
河道纵横交错,灌溉着阡陌之间井然有序的田畴,禾苗青青,长势喜人。道路两旁村落相连,屋舍俨然,虽也是寻常土墙茅檐,却难得完整安宁,鸡犬之声相闻,百姓于田间地头劳作,脸上虽有风霜刻画的艰辛,却少见青州流民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惊惧与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专注于生计的平静。
越靠近徐州治所下邳城,周遭便越发繁华,官道上商旅车队往来不绝,车载斗量,运送着各色货物,沿途酒肆、驿馆林立,人声鼎沸,充分展现出这“北国江南”的富庶与活力。
下邳城,城郭高耸,护城河水面宽阔,碧波荡漾。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守城兵卒虽严格盘查,却也秩序井然。进入城内,更是另一番天地。
街道宽阔平整,以青石板铺就,两侧店铺鳞次栉比,旗幡招展。市集之上,南来北往的货物琳琅满目,既有本地的粮帛鱼盐,也不乏来自南方的奇珍异果、精巧漆器,甚至隐约可见海外舶来的稀罕物事。
珠光宝气映衬着绫罗绸缎,叫卖声、议价声、车马声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派兴盛喧腾的盛世景象,直让人暂时忘却了外界正蔓延的烽火与离乱。
凌云一行人寻了处清静稳妥的客舍安顿下来后,便按照既定计划,以游学商人“凌风”的名义,备下措辞恳切、格式规范的拜帖,通过门路递到了徐州巨富、实际掌管着糜家庞大商业帝国的糜竺府上。
糜竺此人,在徐州乃至中原都颇具声望。他虽出身商贾,却并非寻常逐利之徒,而是温文儒雅,饱读诗书,极重清誉,且乐善好施,常周济乡里、资助士子,在徐州士林与民间口碑皆佳。
他接到这份拜帖,见其上言辞不卑不亢,气度不凡,又听闻来客虽行商贾之事,但气宇轩昂,随从皆非常人,便心生好奇,欣然应允,特意在府中设下雅宴接待。
糜府坐落在下邳城东南幽静之处,庭院深深,不见寻常富户的炫富之气,亭台楼阁布局精巧,回廊曲折通幽,草木山石点缀得宜,处处透着一种历经积淀的底蕴与不动声色的精致。
宴设在一间宽敞明亮的花厅内,窗外可见几竿翠竹,清风徐来,竹影摇曳,更添雅致。糜竺亲自作为主陪,他年约三旬,面容敦厚温和,一双眼睛却清澈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
言谈举止间,既有着商人的圆融练达,又不失士人的儒雅风骨。他对化名凌风的凌云,以及作陪的、气质各异的典韦(化名恶来)、李进(化名李锦)、太史慈等人观察得细致入微,虽一时难以完全看透这群人的真实底细,却也心知他们绝非等闲商旅,因此招待得格外周到热情,礼仪备至,既不显得过分谄媚,又充分表达了地主之谊。
酒过三巡,肴过五味,厅内气氛正渐趋融洽和谐之时,厅外廊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快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憨的笑语声:“兄长,兄长!家中来了贵客,怎的也不早些叫人告知贞儿?让我也出来见见世面嘛!”
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如同翩跹的蝴蝶般,出现在花厅门口。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绫罗衣裙的少女款步而入,她约莫二八年华,身形已然长成,婀娜有致。
肌肤白皙细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大眼睛尤其动人,黑白分明,灵动异常,顾盼之间闪烁着狡黠与好奇的光芒。
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逼人的活力与未曾经历世俗磨难的天真气息,这般鲜活跳脱的姿态,与宴席间原本略显正式、客套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像一缕明媚灿烂的阳光骤然穿透云层,瞬间注入室内,点亮了每一个角落,带来勃勃生机。
这便是糜竺极为宠爱的嫡亲妹妹,糜贞。
糜竺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无奈却又饱含宠溺的温和笑容,佯装嗔怪道:“贞儿!不可如此无礼!没见到为兄正在招待凌先生诸位贵客吗?这般冒冒失失闯进来,成何体统?” 虽是责备之言,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恼怒。
糜贞却浑不在意,笑嘻嘻地几步走到糜竺身边的空位坐下,一双妙目毫不怯场地打量着凌云几人,那目光清澈直接,带着未经掩饰的好奇,尤其在气质沉静雍容、年轻俊朗的“凌风”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即落落大方地说道:“兄长莫要怪罪嘛,实在是贞儿在后方听得前厅热闹,又听说来了几位气度不凡的客人,心中好奇,这才按捺不住。这位想必就是兄长提及的凌风先生吧?小女子糜贞,这厢有礼了。”
她嘴上说着有礼,微微欠身,但那灵动活泼的眼神和略带娇憨的语气,却明确显示出她平日里定是被娇宠惯了,且天性便是这般不拘礼法、率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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