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新的喧嚣彻底落幕,徐易辰随着一名沉默寡言的执事,离开了依旧热闹的山门广场,向着百炼宗深处行去。
墨长老管辖的器峰,并非宗门最雄伟灵秀的主峰,反而透着一股子沉静、古朴,甚至有些冷肃的气息。
山道两旁,不见奇花异草,多是些耐寒的墨松与黑竹,偶尔能看到一些年代久远、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的石殿和工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火焰的味道。
他被带到半山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不小,但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青石板铺地,角落里有几丛顽强的杂草,几间石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执事将他引到其中一间石屋门前,递给他一套灰色的杂役弟子服饰和一枚入门玉简,言简意赅地说了句“卯时初刻,墨流居前集合”,便转身离去,留下徐易辰一人。
推开石门,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凳,皆是石制,冰冷坚硬,床上铺着薄薄的青色褥子。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干净得连灰尘都很少。
“好家伙,这住宿条件,比前世996的出租屋还艰苦,纯纯玄天界版毛坯房啊。”
徐易辰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很快安置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他对物质条件本来要求也不高。
简单收拾后,他拿起那枚入门玉简探查。
里面是百炼宗最基础的宗门规戒,以及墨流居的注意事项,条条款款,严谨刻板,透着墨长老那股子不苟言笑的味道。
他仔细阅读,不敢遗漏分毫。
他知道,从墨长老决定收下他那一刻起,一场严峻的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那位大佬绝不会因为他有什么“怪才”就对他另眼相看,相反,要求只会更加严苛。
这一夜,徐易辰睡得并不沉。
石床坚硬,环境陌生,加上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的神经保持着些许警惕。
仿佛只是闭眼片刻,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陡然将他激醒!
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如同冰针般的寒意,精准地笼罩了他的床铺,将他从睡梦中强行剥离。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如墨,距离卯时显然还有一段时间。
徐易辰一个激灵坐起身,只见房门不知何时已被无声无息地打开,墨长老如同一个冰冷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低气压。
“卯时未到,但懈怠之心,已生半刻。”墨长老的声音比这凌晨的空气还要冷上三分,“起来。训练,从现在开始。”
徐易辰心中一震,瞬间睡意全无。
好家伙,第一天就搞突袭!这老头上辈子是军校教官吧?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穿上那身灰色的杂役弟子服,冲到门外。
墨长老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便走,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
徐易辰赶紧跟上,清晨的冷风灌入衣领,让他彻底清醒。
所谓的“墨流居”,并非豪华殿宇,而是一处看起来像是巨大作坊的宽敞石殿,殿内陈列着无数基础工具、材料架以及一排排冰冷的淬炼炉,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灵材和金属的味道。
魔鬼训练,就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毫无预兆地拉开了序幕。
墨长老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直接到令人发指,完全没有丝毫循序渐进的意思。
上午,是材料地狱。
墨长老随手一挥,指向殿内数个巨大材料架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最基础的矿石、灵木、兽材、粉末。
“辨认它们。不是让你知道名字,是让你用身体记住它们!”墨长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每一块矿石的密度、硬度、内部灵脉走向、能量共鸣点。
每一段灵木的纹理疏密、韧性极限、灵气传导速率;每一块兽骨的骨质结构、残留妖力属性、应力薄弱点。”
“用手摸,用灵力感知,用锤子敲,用刻刀划!我要你达到的精度是,蒙上眼睛,仅凭触感和一丝灵力,能从一百块相似矿石中,精准找出我指定的那一块!误差超过一丝,重来!今天上午,处理不完这三架材料,不准进食!”
海量!极致精度!徐易辰看着那三座小山,头皮微微发麻。
这工作量,简直是变态!
但他没有抱怨,立刻投入进去。
前世做风控,面对海量数据寻找蛛丝马迹的劲头拿了出来。
他集中全部精神,强大的灵识在舍利子的微光辅助下,被催鼓到极致。
他的手指抚过冰冷的矿石,灵力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深入内部;他仔细聆听锤击不同材料发出的细微声音差异。
他反复比较着各种触感和能量反馈。
枯燥、重复、极其耗费心神。但他咬牙坚持着,将每一种材料的特征,如同录入数据库一般,强行刻入自己的记忆深处。
下午,是控火与锻打的无间轮回。
墨长老演示了一遍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基础控火诀》九式手印和《百锻法》十二种发力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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