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该死的嗡嗡声又来了
你试过那种感觉吗？不是听到，是感觉到。一种低沉的、烦人的嗡嗡声，好像有只巨大的蚊子钻进了你的脑子，还在里面开派对。
对，林薇最近就这感觉。
而且偏偏是在半夜。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发闷，又是一阵心慌。她按亮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半。得，这礼拜第三次了。
“猫咪咪的…”她低声骂了一句，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破房子！肯定是哪里的老旧管道或者电线又在作妖！明天，明天一定得再催催那个磨叽的房东！
她摸索着去够床头的水杯，手有点抖。最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累，心口时不时就咯噔一下，去医院查了又说没啥大事，可能就是压力大，神经衰弱。
放屁。林薇觉得肯定跟这莫名其妙的嗡嗡声有关。那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用骨头、用内脏感受的，黏糊糊的，让人浑身不得劲，睡不着，还心烦意乱。
她看了眼鱼缸，那条她养了半年的小金鱼“元宝”又在疯狂撞缸了，每次这鬼声音一出现，它就这德行。
“你也受不了是吧…”林薇叹了口气，心里那点不安又放大了几分。
她租这老破小图的就是便宜，谁知道摊上这种破事。她也跟楼下邻居打听过，所有人一脸莫名其妙：“声音？没听见啊？小姑娘你是不是熬夜熬出幻觉了？”
行吧，合着就她一个人倒霉。
她灌了半杯凉水，强迫自己躺下，用被子蒙住头。但那嗡鸣像是能穿透一切，顽固地钻进她的身体里，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心跳得又乱又慌。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那声音好像慢慢减弱了。就在她意识模糊，快要睡着的边缘——
嗡——！！！
声音陡然加强！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呃！”林薇瞬间喘不上气，像被人死死捂住了口鼻！心脏疯狂地、不规则地乱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眼前发黑，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她拼命伸手想去抓手机，手指却不听使唤，手机“啪”一声掉在地板上。
‘救…命…’
没人听见。
最后的视线里，是窗外隔壁大楼冰冷的LED广告牌的光，诡异地扭曲着，还有鱼缸里“元宝”最后一下绝望的弹跳。
然后，一片死寂。
…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薇“醒”了。
她有点懵。感觉轻飘飘的，像是熬夜熬狠了的那种灵魂出窍感。
然后她看见了。
地板上躺着个人。穿着她最爱的那件有点起球的猫咪睡衣，头发乱糟糟，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着，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那…是她？
我靠？我挂了？！
就这么…挂了？因为那该死的嗡嗡声？！
她飘在那儿，看着自己的“遗体”，第一反应不是悲伤，是懵逼，然后是滔天的愤怒！
搞什么飞机？！她林薇，二十五岁，大好年华，没招谁没惹谁，就因为租了个破房子，被不知道哪来的破噪音给弄死了？！这他妈算什么？！意外？！倒霉？！
她不服！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然后是房东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声。
“林小姐？我说漏水…我的妈呀！！！”
经典的房东式尖叫。报警，警察来了，邻居围观的嗡嗡议论声。
两个警察在屋里转悠。
“啧，猝死。估计是心源性。”老警察摇摇头，“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是啊，独居嘛，没办法。”年轻点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随口应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薇的怒火蹭一下就烧起来了！独居怎么了？独居就活该死得不明不白？！ 那根本不是意外！那声音有问题！她想吼，想抓住他们告诉他们不对！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透明人一样看着他们把她像件垃圾一样装进黑袋子里。
恨意。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然后，她看到了他。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看起来不像警察，他跟带头的警察点了点头，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在她尸体倒下的地方停顿了一秒。林薇捕捉到了，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极其专业的确认神情和一丝丝的得意。
就是他！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他也绝对知道怎么回事！
“次声…老房子…可能有点问题…”她模糊地听到他压低声音对警察说。
次声！
这个词像闪电一样劈中了她！对！就是那种听不见但能感觉到的声音！能引起内脏共振！她好像在哪篇科普文章里看到过！
王八蛋！
她想扑过去撕了他！但她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屁用没有。
男人只是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嘟囔了句“这屋子阴气真重”，就急着想走。
也就在林薇恨意达到顶峰的那一刻，一个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冰冷又机械，直接在她脑子（或者说是魂儿）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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