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东风”三字,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中军大帐内激起千层浪。
“荒谬!”张魁第一个跳起来,指着李逍遥的鼻子,“天象岂是人力可改?你当自己是神仙吗!三日之后转东南风?若到时候依旧是西北风,甚至无风,我军伏兵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将军!此子妖言惑众,万万不可听信啊!”他转向秦红玉,声嘶力竭。
帐内其他将领也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天时,这是最不可控的因素。将数万大军的生死,寄托在一个年轻人对风向的预测上,这太过匪夷所思。
秦红玉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太冒险,近乎疯狂。但看着李逍遥那双平静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想起他夜袭焚粮时展现的胆识与手段,以及赵清影、柳如烟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她心中滋长。
她猛地一拍帅案,巨响让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够了!”她凤目含威,扫视全场,“李公子已用一场夜袭证明了他的能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本将心意已决,就依李公子之计,在葫芦谷设伏!”
“将军!”张魁还要再劝。
“不必多言!”秦红玉斩钉截铁,“此战若败,所有罪责,由我秦红玉一力承担!但在此之前,谁敢阳奉阴违,动摇军心,立斩不赦!”
主帅的决断如同定海神针,压下了一切杂音。众将纵然心中忐忑,也只能抱拳领命:“末将遵令!”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北凉关如同一架精密而沉默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秦红玉亲自坐镇,按照李逍遥的谋划,秘密调动兵力。大批引火之物——干柴、火油、硝石被悄无声息地运入葫芦谷两侧的山崖之上,覆盖伪装。北凉军最精锐的部队则昼伏夜出,潜伏进预定位置,如同狩猎前的豹群,收敛爪牙,屏息凝神。
而李逍遥,除了必要的推演,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待在营帐内,面前铺满了北境的地形图和这些时日的天气记录。他并非祈风祷雨,而是根据前世记忆中的地理气象知识,结合本地老农和斥候的经验,反复演算着三日后葫芦谷区域可能因地形温差而形成的局部环流。他必须确保,那至关重要的“东南风”能够出现。
这三天,对北凉军而言,是煎熬与期待并存的三天。
终于,到了约定之日。
清晨,天色灰蒙,依旧刮着干冷的西北风。张魁站在城头,看着这天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巳时初(上午九点),一支由老弱残兵押运、装载着“粮草”(实则大多是茅草)的车队,晃晃悠悠地出了北凉关,朝着葫芦谷方向迤逦而行。他们走得极慢,生怕蛮族的探马发现不了。
与此同时,赵清影率领两千精锐,在葫芦谷外十里处列阵,她的任务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环——诱敌。
她一身亮银甲,手持长剑,立于阵前,清冷的眸子望着远方地平线上逐渐扬起的烟尘。那里,是得到“运粮队”消息后,狂怒扑来的蛮族先锋骑兵,人数足有五千之众!
“将士们!”赵清影的声音穿透风声,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兵耳中,“我们的任务,是诈败!要败得真实,败得狼狈,将这群野狼,引入屠宰场!记住,保留体力,且战且退,不准死战!”
“吼!”两千将士齐声应和。
很快,蛮族骑兵如同黄色的沙暴席卷而至。他们看到严阵以待的赵清影部,发出嗜血的嚎叫,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冲锋。
赵清影挥剑迎敌,剑光闪烁,精准地挑落几名冲在最前的蛮骑。她麾下的士兵也奋力搏杀,一时间竟挡住了蛮族的第一次冲击。
但这强势只是表象。接战片刻后,赵清影敏锐地察觉到蛮族后续部队正在包抄,她立刻按照计划,长剑一挥:“敌军势大,撤!保护粮车,快撤!”
命令一下,两千士兵如同早就排练好一般,瞬间“溃散”,丢盔弃甲,护着那慢吞吞的粮车,朝着葫芦谷方向“仓皇”逃去。
蛮族先锋大将见这支装备精良的“护粮军”如此不堪一击,又看到那数量庞大的粮车,贪婪与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追!杀光他们,抢了粮草!”
“杀啊!”
五千蛮族骑兵,连同后续跟上来的近万步兵,被赵清影这支“溃兵”成功地引诱着,一头扎进了那条形似葫芦、入口宽敞,内部却逐渐收窄的死亡峡谷。
站在远处高坡上观战的秦红玉,看着蛮族大军如同黑色的洪流涌入葫芦谷,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李逍遥。
此刻,已近午时。天空依旧阴沉,谷口的旗帜,依旧无力地飘向西北。
风,还没来。
潜伏在谷顶两侧山崖上的北凉士兵,已经能清晰地听到谷中蛮族士兵兴奋的嚎叫和嘈杂的马蹄声。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枪和火把,汗水浸湿了衣背,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最终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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